但花好紧接着又说:“不过,我估计他不到迫不得已,不会给自己上这道枷锁的,我猜接下来,他肯定会先想办法逼迫慕容云秀发怒,然后诱使她对你下手,到时候孩子一掉,这罪名也就顺理成章了。”
莺歌想了想,预见了自己将来可能会遭的罪,不由在心底一声叹息。
不过进宫之前,皇帝也已经跟她讲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了,为了自己的族人,她甘愿做这些牺牲,受些苦累也不算什么。
“其实宫斗挺没意思的,不是么?”花好突然又说道。
莺歌顿时一愣。
“陛下……陛下也是没办法吧……”
“朝斗也很没意思。”花好撇撇嘴,剥了一半桔子,继续丢进嘴里,“但就是有人愿意干,拼了命也在所不惜,真是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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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花好所料,接下来的日子十分平静,平静到了有些无聊的地步。
慕容云秀贵为贵妃,为一宫之首,按理说莺歌应该每天都要去向她行礼问安,但慕容云秀念在她身怀有孕,便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反而时不时地跑到合欢宫来看望她,陪她说话,后宫之中顿时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唯一不和谐的,恐怕就是皇帝的翻牌子了。
虽然封了贵妃,但皇帝仍旧不去慕容云秀那里过夜,除了来合欢宫,就是自己在御极殿睡,慕容云秀表面上什么也没说,一切如常,却不知道私底下会怎么想。
当然了,聂卿也不是真的在莺歌那里睡,其实不管是翻牌子还是不翻牌子,他每晚都是在花好这边度过的。
只是花好从来也没有理过他罢了。
怀安看着自家主子受罪,心里十分心疼,明里暗里劝聂卿对花好用强,要么就直接给她个名分,聂卿只是摇头苦笑:“我若那般对她,就真的负了她的心了。”
怀安不懂。
这花好姑娘对皇帝如此冷淡,哪里还有什么心?
聂卿只是笑而不语,揭过了这话题:“咱们还是加快速度——叫你找的人,找到了么?”
怀安躬身:“就在路上了。”
“很好。”
※※※
聂卿说的这个人到来的那天,整个后宫一直以来平静的表象终于被搅乱了。
“什么?”花好吃惊,“女仙?什么女仙,就是神婆吧?”
莺歌微微皱眉:“陛下说了,就是女仙……说是从东海仙岛上请来的。”
花好撇了撇嘴。
要说起来,聂卿同志和这个东海仙岛还真是有渊源。
其实并没有所谓的仙岛,而是东海之上有一座岛,岛上之民自立为国,国名东来,所谓的东海仙岛,指的就是东来国。
据说这东来国上的岛民人人学习秘术,十分厉害,多少次外族入侵,都被打退,建国几百年,一直稳如泰山,且保持着外人不了解的神秘。
而聂卿的母亲聂沉鱼,当年离开大齐之后,也是去了东来国,学习了制毒之术,回来才报了当年的仇。
聂沉鱼的毒术,花好有所耳闻,可比她手里的那本秘籍上的厉害多了,不仅厉害,而且狠毒,不愧是东来仙岛上不传的秘术。
不过,今天的这个女仙就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了,是不是从东来国的还两说,说不定就是聂卿从她母亲留下的人里随便找了一个,来完成他的目的的。
“反正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再来个骗子,也不足为奇。”花好说着,看了看莺歌的肚子。
莺歌失笑:“还真是……”
据说请这位女仙来,是为的鉴别莺歌肚子里孩子的性别。倘若是男孩的话,立刻就封为太子。
这孩子一生下来就封为太子的,花好见过,但是在肚子里鉴别一下就封为太子的,古往今来,这还真是头一分儿,为了逼迫慕容云秀,聂卿这厮,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本身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莺歌怀孕本就是假的,什么所谓的女仙,肯定也是假的,至于太子不太子的,就更是无稽之谈了,所有的一切,不过就是为了给慕容家施加压力,让慕容云秀露出破绽罢了。
花好心里十分清楚。
只是反过来想想,这慕容云秀也倒是很可怜的,倘若她本来没有二心,却被聂卿生生逼出二心了,可怎么办呢?人家本来好好的在家做贵女,却被家人送进来当了妃子,还是个不受宠的妃子,是正常人的话,都得有点想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