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永葆青春

这很符合伊森对于银辉帝国的认知。

那位不知名的黑市情报贩子在得到了一大笔报酬之后的确可以高枕无忧地离开齿轮城，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上富足的后半生，而在他即将“退休”之际，多年的学生终于为他带来了一大笔财富。

而后续索兰能顺利避开帝国的所有哨站，安全抵达帝都极有可能也是血棘家族一路开绿灯的结果。

不过区区一个反抗军无人认识的小姑娘犯不上让帝都的大贵族如此兴师动众。

“是那个勇者少年吧。”

彼岸一边津津有味地啃着硬面包，一边说道。

在她看来魔王与勇者就和刚出村没见过世面的二愣子没什么区别，属于被人卖了还会帮对方数钱的那种。

彼岸也很快理解了为什么血棘家族会跳过帝国军，委托黑色斗篷男来找她帮忙——他们想要独享活捉勇者的功劳。

自勇者在齿轮城现身后，民间各种流言层出不穷，在帝都之外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怀疑勇者与反抗军统领兰斯之间的关系，以及他在这个时间节点出现的原因，再加上大召唤师海缇雅的死亡，阴谋论在帝国外围城市甚嚣尘上。

恐怕也只有帝都这种身处王室与帝国军眼皮子底下的城市还能维持岁月静好之势。

这个时候按照银辉帝国过去惯用的套路，他们急需勇者出席一些公共场合，面向人群振臂高呼，高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只要索兰这么做了，所有的流言就会不攻自破，帝国人民将会再次无条件地选择相信。

因为彼岸发现这个国家的大多数人都是鸵鸟，只要把脑袋埋进地里，再配合一些自我洗脑，第二天就仍然会相信帝国仍然有救，而他们的生活也会变得越来越好。

“按理说我不该干涉别国的内政。”

彼岸吃完硬面包舔了舔手手指，又把沾到了嘴边的酱汁仔细地舔舐干净。

最近这些日子，她几乎每天都在内心向自己重复这句话。

哪怕是那些在帝都嚣张跋扈的大贵族，只要不惹到她的头上，她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她的身份敏感，帝国的骑士长，奈瑟瑞尔圣堂圆桌骑士，她的每一个行动都会引起许多人的解读，在大多数人的眼里都代表着帝国对于某些问题的立场。

她和艾薇之间的关系在帝国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在一些人眼里，艾薇-玛格丽特与她的朋友们已经形成了远超尤里乌斯的权利共同体，背靠王室，与帝国骑士长来往密切，如今就连学院与占星公会的领导者都与她私交甚好，批评者们不止一次指出这是一个相当危险的信号。

正因如此，彼岸的行事风格收敛了许多。

再加上帝国进入了和平发展的时期，她觉得自己越来越觉得自己磨平了爪牙，在许多场合都扮演起了吉祥物的形象。

“但是吧，森子。”

她侧过脸注视着伊森，“在这个鬼地方待久了，我也快变成一只鸵鸟了。”

“如果索兰落到王室手里，他们一定会尝试用洗脑之类的法术，迫使他面向公众发声。”伊森分析道，“要是他的意志足够坚强拒绝配合，他们就会杀掉他，再向所有人公布‘勇者归来’的消息是谣言。”

或许为了证明辟谣的真实性，当初那些在齿轮城声称自己见到过索兰的人也会遭到清算。

“不过有你在这里，我就放心了。”

伊森起身，“关于血棘家族隐藏的秘密，就交给你了，回头我请你吃饭。”

“帝都的高档餐厅吃腻了，我听说凛冬最近的厨艺突飞猛进，怎么说？”

“分头行动，你留在这里，我去说服她。”

“成交！”

就在两人谈话之间，索兰和奇娜也开始了分头行动。

他们觉得今天或许是他们的幸运日，正当他们为如何潜入血棘家族而发愁时，就恰好发现了血棘家族正在招收杂役的启事，卫兵队与庄园的女仆都缺少人手，他们非常顺利地通过了管家的考核。

索兰认为自己的易容面具起到了奇效，让负责考核的卫兵队长没有认出他来，而奇娜则被女仆长带去了别馆，进行一些训练。

偌大的庄园，错误复杂的岔路，索兰决定利用好天亮的时间，他正好能以巡逻的方式光明正大地在庄园内游荡。

而彼岸则在进入庄园后顺势跟在了女仆长身后，她一路尾随几人来到别馆，观摩起了血棘家族上岗前的培训环节，她见惯了帝都贵族们的做派，本以为自己会遭遇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甚至从奇娜进门前深吸一口气的动作，还有她那坚定的眼神，都说明就连她也做好了准备。

但培训的过程很奇怪。

女仆长取来了一些彼岸没见过的工具，包括了针管，储血容器，还有一些施法材料。

她让奇娜坐在桌前伸出左臂，将储血器的绑带绑在她的小臂上，再将针头扎进奇娜的血管，取血过程大约持续了十多秒，完成了这些步骤后，女仆长娴熟地抽出针管，为奇娜取出了准备好的干净女仆装。

这又是什么癖好？

彼岸在别馆外徘徊了片刻，她开启了头脑风暴，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吸血鬼之类的黑暗生物，这是帝国边境最常见的黑暗生物之一，和狼人、女巫并称黑暗三杰，猎魔人们遇到的七成以上的案件都与这三杰有关。

难道……

血腥公爵其实是一个吸血鬼？

实际上作为帝国骑士长，彼岸并没有多少和吸血鬼打交道的经验，她所有对吸血鬼的了解都源于道听途说，以及偶尔在帝都图书馆里翻到过的科普类书籍。

别看这黑暗三杰面对平民百姓时作威作福，真遇到了帝国的骑士团，它们早就躲得找不到了。

彼岸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她听说过地位越高的吸血鬼，对血源的要求也就越高，那些高阶吸血鬼就如人类中的老饕，当他们不再为了饥饿而犯难时，就开始寻求超凡者、贵族之类的血源了。

彼岸一路尾随女仆长，直到她走进了一间酷似炼金实验室的屋子。

堆积柴火点燃，坩埚内来路不明的绿色液体很快翻滚起了气泡，女仆长将刚刚采集到的血液倒入坩埚，那翻滚着气泡的液体很快就有了反应，坩埚里升腾起了一片淡粉色的烟幕，女仆长小心翼翼将气雾收集进了锥形容器，盖上瓶盖。

这一些举动又像是女巫或炼金术师的把戏。

而彼岸向来是一个行动力很强的，她怀疑血腥公爵是一个高阶吸血鬼，于是便开始着手验证。

她读过的书上显示吸血鬼是一群很麻烦的生物，他们喜欢阴暗，畏惧阳光，尽管一些高阶吸血鬼克服了阳光对于他们的伤害，但身体还是会本能地产生一些反应。

正好，米尔-血棘今天就在庄园里。

他正待在自己的书房，翻阅着一本厚厚的羊皮书，书房内光线昏暗，只有桌上的水晶灯作为照明工具，或许是长期缺少光照的缘故，米尔-血棘皮肤苍白，截至目前，这一切都符合书本上对于吸血鬼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