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那里是无人区。”
相对靠谱的彼岸试图为他们刚才的行为寻求一个合理的解释。
伊森扶额,真是糟糕的一天,他为这些人操碎了心,自从他登上这黄金船以来就状况频发。
“你们怎敢如此断言,万一那里还有极限运动爱好者,又或者是喜欢去无人区骑行的背包客怎么办?”
伊森痛心疾首。
“没问题的,完全不必担心他们。”
彼岸拍了拍他的肩头,大姐头风范尽显。
“怎么,这艘船的魔导炮还附带了敌我识别技术?”
“当然没有。”
对此稍有研究的罗威娜双手环胸,用理所应当的口吻说道,“不然你以为为什么黄金舰队被搁置了这么多年,还被帝国人视作‘最终兵器’?”
至少在罗威娜看来这很大程度就是因为不分敌我的魔导炮,只有在以摧毁某个城市为目的的情况下,才会有用到它们的场合,否则像刚才那样不分敌我的一记魔导炮下去,帝国骑士团的也得团灭了。
“那你们怎么确信没有人会因此受伤?”
“因为,那里是高阶魔物出没的区域,冒险者公会多次捕捉到了四阶魔物存在的迹象。”
彼岸笃定地说道,“如果真的有极限运动爱好者闯进了那片区域,他们也早就成为魔物们的大餐,我们这是在为他们报仇!”
动物保护协会震怒!
好吧,伊森忽然意识到这个世界并没有这样的组织,帝国也没有出台任何魔物保护性质的法案。
不仅如此,冒险者公会和各国的商会每年都会支付冒险者一大笔经费来清剿魔物,来维持贸易线的正常运行。
在这里,像他这种家里养了一堆小动物的人才是极少数。
事实上在伊森刚刚来到帝都的那段时间,艾薇提到贵族之间还掀起了一波养魔物的热潮,其中猫咪一类魔物备受瞩目,一度被炒上了天价,但魔物生意的红火并没能维持太久,因为人们很快发现他们买来的魔物和伊森身边的白色布偶猫根本不是一回事。
会趴在你肩头亲昵地蹭你的脸,舔你的耳垂的乖猫是不存在的,他们买回来的净是些出个门就能把客厅拆掉一半,三天送五个仆人进医院的暴徒。
“这一魔导炮下去,少说能去帝都的冒险者公会领几十金狮。”
彼岸作为帝国现任骑士长,便相当于执法条线最高的领导者,的确没有人比她拥有更多的解释权。
总的来说,在帝国或者这片大陆上的任何一个国家,“魔物”都是人们讨伐的对象。
“开心一些啊,老森,好不容易登上了黄金舰,要是不使用魔导炮的话,那岂不是和普通的空艇没什么区别了?”
黑猫也在积极为自己的行为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别人伊森不了解,但这黑猫绝对只是喜欢看别人被魔导炮炸飞的样子。
黑暗赋予了她唯恐天下不乱的糟糕性格。
然而小暗却恰恰道出了黄金舰队如今尴尬的处境,也难怪新内阁成立后,艾薇全然把她“舰队统帅”这么响当当的身份忘得一干二净,在帝国主张和平外交,积极与各国建立外交关系的主流思潮下,这种一炮夷平一个小城市的魔导炮完全成为了不必要的存在。
一旦抛开了那些威力强大的古代魔导炮,它的作用就和如今的运输空艇没什么区别,甚至因为建造时的功能不同,它在载人航行的领域还远不如现在市面上的那些空艇。
更尴尬的是,随着版本数值的膨胀,“摧毁一个小型城市”似乎早就算不上什么能上桌的战绩了。
若是放在圣者凋敝,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内战甚至世界大战的环境之下,黄金舰队会成为不可或缺的战略武器。
如彼岸的一记全力誓约与胜利之剑或是罗威娜的一次大范围禁咒都能达成相同的效果,甚至精确打击性还要高出许多,就更不必提牢巴、牢安、牢凯这些论外级别的存在了。
伊森不禁在心中为黄金舰队默哀。
尽管早在溪木镇久闻大名,但当它第一次登场时,却已经沦落到了t2末流的尴尬处境,只要再经历一波数值膨胀就要被扫进下水道了。
“轰——!”
甲板上的一声巨响打断了众人其乐融融的讨论。
实际上伊森看见了。
那一道从天而降,手持长剑的矫健身影,金色短发,刚毅的脸庞,俨然一副传统王道题材勇者的形象,只是此刻的他双目充血,身上的皮甲破破烂烂,斑驳的伤口遍布他的全身,伤口处血流不止,俨然将他变成了一个血人。
不难看出,他凭借着惊人的意志登上了这艘空艇,发誓要为惨死在魔导炮里的同伴们复仇。
最糟糕的情况终于还是出现了!
他说什么来着?
肯定无人区素来便是极限运动爱好者的扎堆地!
事已至此,伊森已经开始思考再度请牢巴出山了,希望勇者先生的同伴们在爆炸中留下了一些人体组织……
彼岸等人显然也注意到了甲板上的异动,除了小暗之外的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凝固在了脸上。
“是谁……!”
烟雾中传出了一位少年的声音,“是谁干的!”
“自首吧。”
这次轮到伊森拍彼岸的肩膀了,“争取得到受害者的谅解。”
脸色苍白的彼岸一步一回头地朝着声源处走去,只是她总觉得现在的情况有些奇怪——这魔导炮不是他们一起打的么?为什么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去接受家属的怒火?明明刚才声音最大的是罗威娜,发出提议的是那只黑猫来着。
烟雾中的少年以剑杵地,他伤的不轻,身体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陷入昏厥。
“就是你么?”
那一双充血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彼岸。
“呃,是我们做的。”
彼岸张开了双臂,哪怕少年接下来愤怒地向她刺出一剑,她也不打算躲闪。
看来以后要把极限运动爱好者这个群体纳入考虑范围了。
少年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下一刻,他终于动了。
可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未袭来,当彼岸回过神时,却发现少年激动地单膝跪地,用最后的力气说道,“您拯救了我们的国家,您是真正的救世主!是请让我向您致以最诚挚的感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