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效恰如预期。
企鹅首页的宣传海报上没有林驍的照片。
但他即將发布最新单曲的消息一官宣，便立马引发了海量关注。
这海量，比企鹅音乐预设的海量，还要海量。
如果企鹅的预期是贝加尔湖。
那网络给的反馈就是太平洋。
之所以网友这么给面，除了林驍本人在音乐市场的號召力盛况空前外，还因为他前段时间官宣要录製《嚮往的婚姻生活》这件事，引发的全网骂战本身还没有褪去热度。
刚宣布要上综艺不久，紧接著要发新歌。
这么密集的动作，放在普通艺人身上没有任何问题，网友和粉丝只会夸讚敬业。
但林驍可不是普通艺人。
甚至於，他压根不是艺人，而是一个正儿八经、有编制有职务的一镇之长。
前阵子，他官宣要上《往生》掀起全网唾骂，本身就是因为上综艺捞金这件事和他基层镇长的身份有著天然的反差，给人一种既要又要还要、贪心不足蛇吞象的观感。
因此才引得全网厌恶，各种指责和谩骂铺天盖地而来。
如今网络音浪未清。
林驍却不肯安分，又在镇长身份之外有了新的动作。
如此“不检点”，愤怒的网友自然闻著味就过来了，又是一顿铺天盖地的指责。
不过这次和上次却稍有不同。
“录综艺”这件事，即便在娱乐圈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即便综艺市场发展迅猛，拥有强大的市场和受眾，普罗大眾一边看得嘻嘻哈哈很带感，一边又不妨碍大家在心里把这个行业当成“捞金”“没底线”的代名词。
这种感觉，就跟逛完窑子、提了裤子，转头朝人家吐口水骂人家脏是一样的。
明星们接综艺都是自甘墮落了，更別提林驍还不是明星。
他掛著个伟光正的身份，却干这么不入流的事情，被网友唾弃谩骂一点也不怨。
不过唱歌不同。
首先，音乐圈算是个正经圈子，唱歌是正儿八经地在输出內容。
如果作品出色的话，大家打心底里还是尊敬的。
其次，林驍出名本身就是因为他逆天的音乐才华。
所以写歌也好唱歌也罢，即便和他公务员的身份同样反差极大，但却並不会让大眾反感，觉得他是不安分、见钱眼开，等等。
而且林驍的歌迷真的挺多的。
虽然他作为原唱正经发表的作品，只有《千山万水》一首，但这两年以马尧的身份发表的词曲作品也不少了，首首都是超级无敌大爆款。
马尧早已成了新时代音乐圈的顶流。
是这个號称“流行音乐已死”的年代，音乐圈最后的希望。
不管是粉丝还是路人，都对他抱有极高的期待。
正因如此。
所以同样是“搞事”，这次《小苹果》的预告却並未引发网友一边倒的盛大攻击，而是在一些谩骂指责声中，出现了旗鼓相当的期待肯定之声。
刚开始，两波声势旗鼓相当。
但很快，在林驍强大的粉丝群体和路人盘加持下，负面舆论迅速被压了下去。
林驍又成了全网期待的顶级音乐人马尧。
不仅如此，甚至他刚刚因为要录综艺而受到全网批判清算的事情，都好似一夜之间就一笔勾销了。
业內人士看得目瞪口呆。
一个个忍不住感嘆：这娱乐圈，真的是要变天了。
……
舆论风向的变化，叫《往生》导演路特丹乐得都要合不拢嘴了。
不只是她，这回连助理小方都一整个瞠目结舌。
晚上七点半。
芒果台，《往生》节目组，导演办公室。
小方站在办公桌前，不服气道：“路导，这网友也太没底线了吧，上个礼拜还因为林驍要接《往生》，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一个个叫嚷著让他退网退圈呢。结果林驍什么也没解释，就官宣要发新歌，这帮人就一个个又换了副嘴脸，开始摇旗吶喊大表期待，恨不得把林驍捧成流行天王的架势……这帮人难道都是金鱼吗，记忆只有七秒？”
小方的不理解，换来的是路特丹得意的冷笑。
路导不是个喜怒形於色的人。
但今天实在是太得意了，以至於根本藏不住情绪——她知道自己走了极其正確的一步好棋。
“现在你还觉得，我请林驍夫妇上节目是错误的决定吗？”
路特丹嶙峋的双手撑著下巴，笑意从容地发问。
小方努了努嘴。
虽然还是不服，但已经完全说不出反驳的话了。
“不过丹姐～”
小方换了个称呼，毕竟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多，是下班时间。
他身体辗转，嗓音扭捏道：“就算林驍的热度爆棚，上节目能带来海量的关注度，可您同意他不安排剧本，我始终觉得这是个雷。他又不是职业艺人，在综艺上整活的能力到底有多少，我们一无所知。光靠人气撑完整整十二期节目，肯定是不行的！”
小方一副忠臣諫言的正义脸。
路特丹难得没有觉得小助理傻得清澈、蠢得天真。
她脸色正经起来，点了点头：“其实一开始，我的確担心过这一点，但觉得跟林驍两口子的关注度和话题度比起来，会不会搞事反而不重要。最起码，光凭这热度和流量就能支撑起前三期，打个开门红是没问题的。
“但经过眼下这一出，我发现这点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这位林镇长，你別看他不是正经混娱乐圈的，但搞事情的本事一点不比艺人差，之前新闻发布会上的种种表现就是证明。
“如果发布会还不足够说明他的能力，那这次他这接二连三的表现，轻轻鬆鬆就把几千万网友玩弄於股掌之中。这个搞事情的能力，何止是优秀，简直是逆天啊！”
路特丹激动评说著，嗓子都差点破音了。
助理小方却听得一脸费解：“丹姐，林驍他搞事了吗？前面官宣他作为《往生》第四季嘉宾，是我们节目组发的微博，他从头到尾什么也没说过。这次发新歌虽然是他主动的，可他本就是靠音乐才华得到的关注度，写歌发歌也算是他的老本行……这就算搞事吗？”
面对小方的疑惑，路特丹一副“小伙子还太年轻”的笑容。
“写歌发歌是林驍的老本行，这不假。可他早不发晚不发，偏偏选在这个时间点发，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个时间点怎么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啊！”
“这个时间点可太讲究了。”
路特丹感嘆道，“两个礼拜前，我们官宣了他和韩希熙作为嘉宾的事，引发全网动盪。林驍要是想通过音乐才华，抚平网友的愤怒，那应该越早发布越好。
“可人家不，捂著一首歌半点动作没有，生生被网友骂了一个礼拜。等网络关注好不容易消停下来，这件事几乎要翻篇的时候，他隨手甩出一首新歌，又把全网对他的期待和关注吊得高高的。
“关键他发歌吧，还不是直接发，搞了个提前一个礼拜的预告。这一个礼拜，全网只知道新歌叫《小苹果》，歌的一点没听著，关注和期待却是一点没落下。
“好不容易，网友消化了林驍发新歌的事，到了今天，这首《小苹果》终於又上线了。可以预见的是，接下来至少一周，各大社交平台的热搜又会被他垄断……”
路特丹说到这里，小方也已经领会得差不多了。
小伙子实实在在被这时机、分寸、热度的掌握，给震撼到。
路特丹还在感嘆：“这事吧，单从每一个节点看，林驍都仿佛置身事外，没有任何动作，主动发声辩解更是没有。但是纵观全局，你就会惊奇的发现，他一连三个礼拜都掛在热搜上没下来，討论度、关注度、话题度都是顶级的！！”
路特丹已是红光满面，这酥麻比坐在小方身上还要刺激持久。
“娱乐圈这么多顶流，今天你曝光明天他塌房，个个为了抢热搜抢流量绞尽脑汁、无所不用其极！”
路特丹嘆息道，“可这些顶流加起来，都不如林驍一个圈外人，隨隨便便一发力所引发的网络动盪来得山崩地裂。关键，人家林驍从头到尾压根也没搞什么事。
“细算起来，他连公开发声都没有过，只是发了首歌就垄断了热搜几乎一个月。就这操控舆论、吸引眼球的能力，还需要什么剧本？只要他这个人端上节目，就绝对不缺关注和话题——他自己就是个顶级的综艺编剧！！”
听著路特丹这番由衷的夸讚。
小方心领神会，终於不敢再对林驍其人有任何轻视。
经过了前后几次“小小的震撼”，林驍在小方心里，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
世人就是如此，別人比我强一点点，那我会嫉妒，別人比我强很多很多，那我会佩服。
小方现在看林驍，就是一个完完全全仰视的姿態。
他现在满心期盼，想看看这位超级顶流上节目后会是个什么样的表现，会带来怎样的精彩。
这份期待，要到一个月后才能揭晓。
不过眼下有个开胃菜，可以先端上来解解馋。
恰好此时，时针指向晚上八点。
《小苹果》在企鹅音乐准时上线。
路特丹是个音痴，从来不听任何流行音乐，今天守在电脑前也只是为了瞻仰一下林驍大师的音乐风采。
小方也是如此。
电脑屏幕，《小苹果》的播放页面已经刷新，出现了播放键。
在路导的示意下，小方点击滑鼠播放。
两人都翘首以待。
一秒钟后，动感的旋律从价值上万的音响里传了出来——这套装备，是路导为了剪片子审片子准备的，还是第一次公物私用拿来听歌。
不过音效確实不赖。
“嗯？”
抓耳的旋律，叫两人脸色都是一震。
小方下意识点评：“这前奏很带感，和林驍之前的音乐风格完全不同啊！”
他的期待更浓了。
路特丹却拧紧了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份不对劲的来源很快揭晓。
“我种下一颗种子，终於长出了果实，今天是个伟大日子……”
魔幻又洗脑的歌词，从音响里震颤出来。
路特丹和小方洗耳听著。
两张期待的脸色，顿时都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