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这个签证官是个中国通,他跟我说,让我到了美国之后一定要向华人提到余切。他们会帮我的。”
“余切是那边的大英雄。伯克利也有创立了『新现实社团』。”
导演王福林听说这事儿后也特地赶来。他提到:“有两部片子在东南亚卖的很好。一个是《西游记》,另一个是余切的纪录片。”
眾人都陷入到了不能理解的茫然状態,就像是听说桌球把水泥墙钻了个洞。
《东风压倒西风》纪录片仍然在播放,一些人把这当做故事片来看。很多人还不知道,能对全美第一大书商颐指气使,这代表什么样的权势。
因为《十月》也是余切的大本营嘛。就说那个《人民文学》,不也经常討论余作家吗?
去年11月,余切拿美国文学奖的时候,还召开过“余切作品研究会”。
为什么美国人就那么夸张呢?
资本主义啊!真是使人变成鬼。
张儷和陈小旭有空的时候,就回来买房。
她们把这当做检验自已商业目光的“实战”,到处挑上好的地段扫货。但也不会为了达成目標而达成目標,张儷经常和人讲价,不厌其烦,希望少一些钱,而陈小旭表现得和她相反,陈小旭会扮演那个拉朋友走的坏人,对房子不屑一顾。
当张儷死活磨不下价格时,陈小旭就会扔给张儷摩托车头盔,假装要走·房主害怕再也碰不到到这种祖宗,只好答应再谈。
她们也碰到敲诈过,去报案,一开始没怎么被搭理,一位姓杨的小片儿警认出他们了,层层上报,最后惊动了领导。几天后,岁徒就被抓到。
领导严厉的呵斥道:“这是获得过芥川奖和美国书评奖的大作家的—”
然后目光警向张儷“的爱人!”张儷说。
“的爱人!你没有长眼晴?余切写的《天若有情》里面,华弟死得不能再死了,这不是劝你们別做坏事吗?难道还有不认识余切的人?”
骗子痛哭流涕的认错,宣称再也不犯。
京城这种小骗子太多了,很多人面上有个正儿八经的工作,一下了班就开始玩赖的。
用作家王硕后来回忆的话说:“我们那时就没什么钱日子也很无聊,除了倒爷,
大家都特么没钱。你说我能干什么?钱总是刚刚够用,我就到处溜达,到处找事儿我很无聊啊—.现在我天天刷短视频——”
然后,领导的目光又看向张儷。
张儷特別难为情:“你都看余切的书,为什么不学好?”
又说:“我也没什么损失,算了吧———”
“不行!”
陈小旭拉住张儷的衣袖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让余切知道了这人什么事儿也没有,他会怎么想我们?”
在场的人瞪大眼睛,好像预料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时间群情激愤。
於是骗子被好赖一顿修理。
出门后,陈小旭又猛地一拍大腿:“完了!这下余切要知道我偷骑他摩托车了!”
燕京又新建了两个自来水厂,增加了供暖安装面积,建了三个电话局,一年之內发展了两万多户固定电话,开展植树造林工程,在大型社区附近兴建超市和饭馆,新建了二十多个图书馆和科技馆,迁走一批钢厂和煤厂,还首都人民一片蓝天这一切都指向“开放”这个因素。
人们开始要买商品房了,他们需要有自己的个人空间,个人的兴趣爱好。
有自己的厕所,自己的电话,楼下自己能逛的公园和购买的米麵粮蛋一一对了,一些地方已不需要粮票。就像是那些越来越多的,只认钞票的饭店一样。
仅仅这一年,新增了五十个农贸市场,个体户多了九万多户,靠做生意过日子的小商贩有十五万人之多,而这个数字在几年前还是零。在秀水街一带,摆摊的个体户连绵不绝,形成了相当规模的自由市场。
这些人通过贩卖南方生產的服装和家用百货,也卖港星的盗版唱片和录像带,很受京城百姓欢迎。
有时也能碰到老外来看稀奇。
“这里有什么东西?我好像回到六十年代了一样。”《巴黎竞赛画报》的几位法国记者笑道。
他们之中一个叫查得阿兹特的中年记者道:“你们不是做新闻,你们是来旅游的。让我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做新闻。”
查得是这帮法国记者的头。因为他长期驻扎在中国,每年至少要来两次。他结识了许多汉学家,精通中文。
法国总统来华访问时,全程都是查得来做翻译和进行报导。他见过两个国家最顶层的人物。
但查得並不只写这些,他也写中国的风土人情。他觉得这里有太多的话题值得记录。
在法国,查得有一个电台节目,他经常忍不住介绍他在中国的见闻。
查得转头用汉语问摆摊的老板:“这些法国人不懂礼貌,我替他们向你道歉。我知道中国是有好东西的,你拿点时髦的给我们看看!”
老板冥思苦想一阵,最后恍然大悟,从旁边摊位借了一本《出路》过来。“余切写的,余切。我们的大作家。”
这是一本日本岩波书库出版的《出路》,价格很贵,中日双语版本,是大陆城出版社的七十倍!只在日本流通。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人带到了京城的秀水街。
余切,这能代表什么?
不可思议的哥伦比亚之旅已经过去了,就算是余切,也要消停一阵了。
现在再写他,好像没什么可写的。
而且《巴黎竞赛画报》是法国最大的发行刊物,是月刊和周刊的龙头老大。他们总是写深度的长文章,配上具有衝击力的新闻画面,向法国读者介绍全世界各地的热点话题。
记者们面面相靚。
查得当即大笑道:“一片叶子的落下,代表秋季的到来。你知道吗?这就是新闻。”
查得给了一百美元,让摊贩的老板举著这本日本出版的《出路》,在镜头前大笑。
“咔擦!”
查得拍下这张照片,他將之命名为“名片”。然后说:“在西方描述开放的中国时,
总有一个小孩站在长城上举著可口可乐的画面,那確实一张经典的照片。万里长城,可口可乐,中国儿童—”
“现在我们有一位生意人举著本国文豪的外文版书籍,这会成为另一个画面;因为开放是相互的,你明白吗?中国人喝可口可乐,我们看中国作家写的书。”
“这本书是盗版的。我深度研究过余切的书籍,比对法国歷史还熟悉。他们之所以印刷这个,是知道这个东西能被外国人看上。他们把这当做国產可口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