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到临头还敢问!”黑衣人挥刀劈来,刀风裹挟著蚀骨的寒气。王小虎却不慌不忙,手腕轻转,长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圆弧,正是傅少平的成名绝技“流风回雪”。只听“叮叮叮”三声脆响,三柄弯刀竟被剑气震得脱手而飞。
黑衣人大惊失色,正欲后退,却见王小虎眉心的青色印记骤然亮起。他脑海中闪过星辰剑宗第七代掌门的剑招“星罗棋布”,身形陡然化作数道残影,长剑在阳光下折射出漫天光点。等残影散去时,三个黑衣人已捂著咽喉倒下,面具落地,露出三张布满黑气的脸。
王小虎俯身检查尸体,发现他们后心都有一个模糊的狼头印记。他正欲起身,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微弱的呻吟。拨开半人高的草丛,只见一个穿著捕快服饰的少年蜷缩在岩石后,左腿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汩汩流著血。
“你是谁?”少年警惕地看著他,手里还紧紧攥著一块染血的腰牌。
“我叫王小虎,路过此地。”王小虎拿出伤药,“这些黑衣人是你引来的?”
少年咬著牙点头:“我叫李狗蛋,是青石镇的捕快。上个月我爹押送官银经过黑风谷,被这些人杀了……我跟踪他们半个月,就是想为我爹报仇。”
王小虎看著少年眼里的倔强,忽然想起自己刚入星辰剑宗时,也是这般凭著一股蛮劲想要变强。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为少年包扎伤口:“报仇可以,但得先学会保护自己。”
李狗蛋看著他熟练的动作,忽然红了眼眶:“你能不能教我剑法?我不想再像现在这样没用。”
王小虎沉默片刻,从行囊里取出一本基础剑谱:“这是入门心法,你先照著练。等伤好了,就回镇上找个武馆从头学起。真正的强者,不是靠一时血气之勇。”
將李狗蛋送回青石镇后,王小虎继续向东行进。半月后,他抵达楚江流域的渡口城市“望江楼”。这里江面宽阔,商船往来如梭,码头上隨处可见扛著货物的縴夫、吆喝著招揽生意的船家,还有不少腰间佩刀的江湖客。
傍晚时分,王小虎正坐在江边的酒肆里吃饭,忽然听见邻桌的人在爭论。
“我说是『惊鸿剑』柳乘风厉害,上月他在岳阳楼上一剑断三弦,那身法快得连影子都抓不住!”
“哼,柳乘风算什么?有种去看看『铁剑门』的公孙长老,据说他能以指代剑,隔空伤人!”
“你们说的都不行,”一个瘸腿的老船家拄著拐杖凑过来,“真正的高手,是不会让人看出他会武功的。就像三年前那个在渡口修船的老木匠,一根凿子就能劈开三丈外的木板,你们谁见过?”
眾人正鬨笑老船家吹牛,岸边突然传来一阵喧譁。只见几个官差正围著一艘画舫,为首的捕头拿著锁链,似乎要逮捕船上的人。画舫的珠帘被一只素手掀开,走出一个穿著月白长裙的女子,她怀里抱著一把琵琶,眉目间带著几分清冷。
“苏姑娘,有人告你用妖法迷惑良家子弟,还请跟我们走一趟。”捕头面色不善地说。
女子轻轻拨动琴弦,声音如玉石相击:“王捕头,清者自清。若我真有妖法,你们此刻早已动弹不得。”
话音刚落,人群里突然衝出几个手持短刀的汉子,直扑女子而去。王小虎眼疾手快,抓起桌上的筷子掷出。两根竹筷如箭矢般破空,精准地钉在两个汉子的手腕上。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公然行凶!”王小虎站起身,腰间的长剑发出一声轻鸣。
那几个汉子见状,竟掏出火摺子点燃了隨身携带的药粉,瞬间腾起一团绿雾。女子脸色微变:“是『五毒教』的迷魂散!”
王小虎深吸一口气,眉心的青色印记亮起,周身的剑气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將绿雾挡在三尺之外。他足尖点地,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冲入雾中,只听几声闷响,绿雾散去时,那几个汉子已被剑气挑断了手筋,瘫在地上哀嚎。
女子走到王小虎面前,盈盈一拜:“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苏轻晚,乃『烟雨阁』乐师。”
王小虎还礼道:“举手之劳,在下王小虎。”
苏轻晚抬起头,目光落在他眉心的印记上,忽然轻“咦”一声:“公子这印记,倒是与传说中星辰剑宗的剑魄印记颇为相似。”
原来苏轻晚並非普通乐师,她的父亲曾是星辰剑宗的外门弟子,后来因修炼走火入魔而死。她此次下山,正是为了寻找能解开父亲遗留剑谱中奥秘的人。
“我这里有半页残谱,”苏轻晚从琵琶盒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纸,“家父说,若能找到持有另一半残谱的人,或许能解开『烟雨剑法』的最后一式。”
王小虎接过残谱,只见上面的字跡与藏经阁里傅少平的手札如出一辙。他心中一动,从行囊里拿出南宫皖交给他的《星辰剑谱》残卷,两张纸拼在一起,竟严丝合缝!
“这……”苏轻晚眼中闪过震惊,“原来家父说的传人,就是星辰剑宗的剑主。”
当晚,两人在客栈里研究剑谱。王小虎发现“烟雨剑法”与星辰剑宗的內功心法竟能相辅相成,而最后一式“烟雨锁江”,更是需要藉助水势才能发挥最大威力。
“明日我要过江去寻一位故人,”苏轻晚收起剑谱,“公子若不嫌弃,可与我同行。江上风光正好,或许能助公子领悟剑法。”
王小虎点头应允。他知道,自己的歷练之路才刚刚开始,而江湖之大,还有更多未知的人与事在等待著他。眉心的青色印记轻轻跳动,仿佛在期待著下一次剑与心的共鸣。次日清晨,江雾还未散尽,苏轻晚的画舫已解开缆绳。王小虎立在船头,看两岸青山如黛,被晨雾晕染得如同水墨画。苏轻晚抱著琵琶坐在舱边,指尖轻挑,弦音隨江风漫开,竟与他体內流转的剑气隱隱相和。
“这『烟雨锁江』,讲究的是剑意如水,看似柔缓,实则藏锋。”苏轻晚停下拨弦的手,望著江面粼粼波光,“家父说,当年傅少平前辈曾在此江悟剑,见商船过滩时,船桨入水无声,却能破开巨浪,才创出这式剑法。”
王小虎闻言,俯身掬起一捧江水。指尖的凉意顺著经脉游走,眉心的青色印记微微发烫,脑海中竟闪过傅少平立於船头的虚影——那虚影手持青霜剑,剑尖斜指江面,剑身倒映著万里波涛,剑意看似散漫,却在水流转折处骤然凝聚,如隱龙探渊。
“原来如此。”他猛地抬手,腰间长剑自动跃入掌心,青色光焰裹著水汽挥出。只见江面被剑气划出一道丈许长的水痕,水珠並未四溅,反倒如串珠般悬在空中,隨后“唰”地落回江面,竟在水面激起一圈圈同心圆,恰好將远处漂来的一片落叶圈在中央。(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