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夫摸着肚子轻笑。
“古语有云‘名余曰正则兮’,‘正则’二字既有风骨,又带着文气,倒是不错。”
西施这时捧着本古籍过来,书页上用朱笔圈着“正则”二字。
“大名且先搁着,等生下来请管仲先生再斟酌。”
“小名倒是想了两个——若是男孩就叫‘阿骧’,龙骧虎步的骧;若是女孩便叫‘阿鸾’,鸾凤和鸣的鸾,你们看如何?”
苏夜望着窗外飞雪,忽然有了主意。
“阿骧好,听着就有精神。”
“将来带着他去猎场,保准比你小时候还能折腾。”
孟薇笑得眼角堆起细纹。
“鸾鸟是瑞禽,《山海经》里说见则天下安宁,阿鸾这名字,寓意极好。”
云霄这时忽然轻声道。
她望着苏夜,眼中的星光比灯烛还亮,一旁的卫子夫轻轻“嗯”了一声,指尖在小腹上写着“骧”和“鸾”两个字,唇角的笑意温柔得像春水。
炭盆里的银丝炭渐渐化成灰烬,却暖得满室如春。
次日
镇国公府的主卧总带着股淡淡的龙涎香,在鎏金熏炉里燃了整夜,连帐顶悬着的珍珠帘都染上了暖意。
苏夜睁开眼时,第一缕晨光正透过糊着云母纸的窗棂,在铺着白狐裘的锦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身侧的西施还睡得沉,乌黑的发丝散在枕上,她一条白嫩的手臂正搭在苏夜腰间,皓腕上那只羊脂玉镯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玉质温润得像刚剥壳的荔枝。
苏夜小心翼翼地挪开她的手臂,指尖划过她腕间的肌肤,凉丝丝的触感让他想起横州冰窖里镇着的酸梅汤。
这主卧原是大乾皇室在横州的行宫寝殿,苏夜接手后只换了些陈设。
床头的描金柜上摆着只青铜博山炉,炉盖镂空的云纹里还飘着残香;床尾立着的描金屏风,是用整块和田玉雕琢的《百鸟朝凤图》,玉色青白相间,晨光流转间,那些展翅的鸾鸟仿佛要从屏上飞出来;连踩脚的毡子都是西域进贡的羊绒,厚得能陷进半只脚,上面用金线绣着的鸾鸟图案,随着晨光流转,仿佛要振翅飞走。
苏夜披衣起身时,挂在衣架上的玄色锦袍滑落,露出内衬用银丝绣的暗纹——那是阴阳家的诸多长老亲手设计的“九宫八卦”图,据说能趋吉避凶。
“不再歇会儿?”
他刚系好玉带,就见西施揉着眼睛坐起来,睫毛上还沾着点睡意,声音软糯得像浸了蜜。
“还有事务要处理。”
苏夜替她拢了拢被角,被角绣着的并蒂莲沾着龙涎香的暖意。
“厨房炖了你爱吃的冰燕窝,醒了让婢女端来。”
他在她额头印下轻吻,转身时带起的风,吹得帐幔上的金线流苏轻轻颤动。
刚出寝殿的月亮门,,就见一道魁梧的身影立在晨光里,玄色劲装外罩着明光铠,甲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正是苏夜的护卫大将玄武。
“主公。”
“罗网有紧急情报,惊鲵姑娘已经在书房候着了。”
他见苏夜出来,单膝跪地,抱拳的动作干脆利落,甲叶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苏夜眉头微挑,罗网的紧急情报向来关乎重大,他脚步不停,沿着汉白玉铺就的甬道往书房走去。
道旁的铜鹤香炉里还燃着龙涎香,烟气袅袅升起,带着清冽的木质香气,是从北方大草原的那些部落手中交易来的百年檀香,寻常人家别说用,就连见都见不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