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教鲜卑人做最原始的版本,射程只能到百步,还得用三个人才能上弦。”
“现在女真联盟不是同样正在寻求跟我们的天云商会交易吗?”
“等他们把连弩车造出来,女真联盟肯定会来求咱们买更好的,到时候再抬价,用他们的战马和皮毛来换——既赚了好处,又让两边的仇恨更深。”
苏夜的语气带着笑意,他走到舆图前,指尖在鲜卑联盟与女真联盟的边界上划了道线,
高颎把这话记在竹简上,忽然笑道。
“照这么下去,不等冬天结束,草原上鲜卑联盟与女真联盟的精壮就得损失惨重,牛羊估计也得杀得差不多了。”
他看着舆图上那些代表战争的红色标记,从狼居胥山到黑水河,再到斡难河畔,密密麻麻的红点像片火海。
政务厅的铜壶滴漏“滴答”作响,把夜色一点点催浓。
高颎吹熄案上的烛火时,瞥见苏夜还在看着那幅草原舆图,指尖在鲜卑联盟和女真联盟的边界上轻轻滑动,像在抚摸一片即将丰收的麦田。
“等到时候大乾皇朝这边的局势稳定一点,祁州的药师和白虎就该北上草原去'巡巡边'了。”
苏夜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笑意。
高颎知道,主公说的“巡边”,其实是去收网。
那些在草原上打得两败俱伤的部落,到时候只能捧着牛羊来求告,而横州的粮仓和军械库,早就准备好了足够的“诱饵”。
随后苏夜又在政务厅当中听了一会儿高颎汇报的情况之后,就直接将事务再次甩给了高颎,自己迅速起身回府。
苏夜此前在卫子夫怀孕之后便出征乾州,这一去便是五个多月,不久之前才回来。
如今卫子夫的肚子已经显怀,逐渐大了起来,苏夜对于自己的第一个子嗣自然上心的很,恨不得时时刻刻陪在卫子夫旁边。
苏夜刚踏入府门,就见青石板路上落着几片新扫的玉兰瓣,暖廊下的炭盆烧得正旺,银丝炭的热气混着廊外腊梅的冷香扑面而来,让他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玄色锦袍。
“主公回来了!”
守在垂门的侍女刚要通报,就被苏夜摆手制止,他踩着廊下的红毡往里走,靴底的雪粒落在毡子上,悄无声息地化成小水点。
转过雕着“松鹤延年”的月洞门,便听见后院凉亭里传来阵阵笑语,像浸了蜜的春水,听得人心里发暖。
凉亭四周绕着圈翡翠色的暖帘,帘外侍立的婢女捧着食盒,见苏夜过来都屈膝行礼,动静轻得像蝴蝶点翅。
“慢点跑!当心脚下!”
孟薇的声音从月洞门后飘出来,带着点嗔怪。
苏夜猛地收住脚,差点撞翻廊下那盆正开得热闹的蜡梅——那是卫子夫上个月刚从云州移栽来的,瓣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
后院暖阁的竹帘被炭火熏得发烫,苏夜掀开时一股甜香扑面而来。
卫子夫正歪在铺着白狐裘的软榻上,小腹已经隆起如小山,长孙无垢正用银签挑着块蒸软的梨肉喂她,西施在一旁绞着温热的帕子,绯烟则拿着本《诗经》轻声念着,阳光透过糊着云母纸的窗棂,在她们身上洒下层淡淡的金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