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却一步不落地走着，笑嘻嘻地摇头“凑合。”

“兄弟也是高脚？”水归塘漫不经心地问。

凌云笑答“高不高，俺也不知道。俺只不过是跟北宫先生玩过几年，没跟人试过。不过，他们跟北宫先生的脚法相，差的太远了。是天地下的差别！”

“北宫先生？”水归塘若有所思。

凌云想起那个倒霉的北宫先生，乐不可支地说道“水哥也应当听说过北宫先生。他是当年给皇鞠师，皇说他出卖色相，勾搭女人，有伤风化，给充军发配的那个北宫先生。”

“什么？兄弟是北宫球王的高足？”水归塘大吃一惊。

“北宫先生是球王吗？”凌云异地笑道“俺只知道他是皇的鞠师，却不知道他还是球王。”

“兄弟真是少不更事！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

水归塘有些埋怨地说道“整个京师谁不知道，北宫先生是二绝先生，竽绝天下，球绝天下。你师傅没告诉你这些？”

“真的？”凌云有些吃惊地喃喃“皇不说他，除去以色相败坏风化外，还是滥竽充数嘛，怎么还竽绝天下？”

水归塘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兄弟，这里的内情，你们高门大户的人，应该说，我们这些个升斗小民，知之更详。”

凌云摇头“我只不过跟他学过脚法，别的还真不清楚。”

水归塘悄声笑道“据说，当年，当今天子还是王子的时候，是一个风流才子。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最喜爱的，是踢球。最得意的，也是他的球技。自诩为天下第一！曾经为了一个绝色女子，同北宫先生踢了一场球，被北宫先生踢的大败而归，赔了夫人又折兵。便暗恨北宫先生。登基之后，第一件事，是跟北郭先生秋后算账。说他滥竽充数，有伤风化，将他发配到边关。”

“这个龟孙！咋恁歹毒？”凌云恨声骂。

“兄弟，禁声！”水归塘急忙阻拦，低声道“兄弟，这可不敢胡说。被人听到你骂皇，八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俺又没提名道姓，谁知道俺骂哪个孬逼养的孬孙哩。”凌云笑面虎似地继续骂。

“不提名也不！”水归塘严肃地说“这是京里，不是山高皇帝远的山沟沟。处处都得留神！一不小心，说顺了嘴。被人听到，是天大的灾祸！千万千万不敢胡喷啊！要不然，你爷爷他们没救出来，还得再加一条大罪！到那时，你是灭九族的大事！知道吗？！”

凌云激灵一下，打个寒战。意识到，水归塘说的是绝对事实。不得不重重地点头。

他是太恨他那个还没过门的挑担了。为了另一个狗屁老丈人，已经把他们凌家搞的家破人亡。还不罢休，又想灭他满门。

水归塘带着凌云，一路小跑，来到他的岗位，巡街亭。

带队的巡长是个小伍长，是一个少了一条胳膊的大胡子年人。

他没等奔水归塘气喘匀，劈头盖脸便训斥“小子，你想不想吃这碗太平饭了？要是吃够了这碗平安饭，明天送你去边关！这碗饭有多少人盯着，你知道不知道？这可是你父亲，用命替你换来的！咋不知道珍惜？若是有人给你下绊子，明天将你发配到边关，你老娘、妹子咋活？！”

“谢谢干老的教诲！”水归塘笑容可掬地点头哈腰，抱拳做揖。

凌云知道，干老是干爹。既然这个少了一条胳膊的小头目，是水归塘的干爹，那不会真的难为他。

果然不出凌云所料，水归塘不但不害怕，反而嬉皮笑脸地请求“干老，最近家里有点事儿，还得请几天假......”

“不！”小头目打断水归塘的请求，回绝道“你家有什么事，俺还能不知道？最近面盯的紧！是你丈人他放屁登腿了，也不能请假！”

“丈人，俺丈人的丈人，还不知道在哪个腿肚子里转筋哩。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谁家瞎眼了，肯将小妮儿给俺这长行？”

水归塘苦着脸说道“俺是真有事！俺长行街区，要跟扎马街区踢球，输赢二千钱哩。这是俺半年的俸禄，是不是得参加？”

“参加，这得参加！”小头目笑逐颜开“踢球这可是丈人登腿大的多的大事。是咱们无极国的头等大事！是当今太尉大人来了，也得准假！给你两旬的假期，好好踢！”

“那俸钱不扣吧？”水归塘笑嘻嘻地问。

“不扣！踢赢了，还赏赐五十钱！”小头目笑道。

“谢干老！”水归塘喜出望外地施礼。

“别谢俺。这得谢朝廷！”小头目有些不屑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