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船的广东水师游击,也是过来见礼。
索洛维约夫这边见了他,倒也是按照礼节接待。
这位麦游击,说话是广东口音的官话,听著也总是让人想要发笑。
毕竟就系那一种了
“若按照大清朝廷的规矩,我虽是外国使者,不过也是一等將军,你见了我,是不是也该叫军门啊?”
“末將是可以如此称呼,但系啊,您那个姓氏系在是太长了,比广州將军的姓都要长.”
“话是这么个道理,我这姓氏的首字是索,按照规矩,你称我索军门就好了。”
和之前那个英夷的使者,还需要精通官话的副使来翻译不同,这一位罗剎正使一样是气度不凡,而且还面容俊秀,说话倒也和善,尤其是精通官话,连提督和总兵的称呼都知道。
这位麦游击也不敢怠慢,虽然还是照章办事,但是也恭敬了许多。
“索军门意欲何往?”
“我先到澳门下船,还要等著制台大人的召见。制台大人算是正二品的文官,我这个將军虽然是一等將军,但是在我国是二等武官,在贵国倒是相当於从一品的武將。不过要外放到地方上去当总督,我也算是个正二品武官。若论年资,我今年也不过三十五岁,制台大人还是年长,自然也要有个规矩。”
啊,还是比那个英夷强多了,这位爵爷办事也爽利,见面就送瞭望远镜和指南针。
“你也是管带船只的游击,有望远镜和指南针,行船的时候总是有用,又不是阿堵物的作为,这个有用啊。”
“多谢索军门。”
这洋人,说话就像是北面来的大官,而且態度也特別谦和。
索洛维约夫这边,很快也要军舰都在澳门停泊,他本人换乘了“水星记念”號到广州去,也是要面见两广总督。
蒋攸銛这边,倒也准备了仪仗迎接。
那位麦游击回去以后,也稟报了罗剎国船队的情况。
毕竟是炮门紧闭,而且以商船在前,兵舰在后,只有一大一小两艘兵舰率先到达澳门,把女眷家属都暂时安置在那里。
既然洋人懂规矩,蒋攸銛也好办,他这边到了广州,要率领大小官员迎接。
两边都是要走一个基本的流程,前面的英夷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跑去面圣了,不像是这位罗剎正使,还要亲自到广州来。
只不过因为卡佳也需要休息,他把妻子都留在了澳门,暂时没有带到广州来。
这样也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尷尬,比如说女眷直接带过来,可能会被视为不礼貌,太不拿大清国的官员当外人了。
“水星纪念”號本身就是一艘小一些的护卫舰,进入了广州港以后,也总是会引起周围人群的围观。
就是这个兵舰,也不小了,更何况麦游击稟报的罗剎国旗舰还是“楼船巨舰”。
至於吹吹打打的,索洛维约夫也是很久没有听到正常嗩吶的声音了。
就这个锣鼓喧天的场面,也有二十年没有见过了。
至於那些头上顶戴翎,身穿官服的清朝大小官员,虽然远处肯定看不清楚顶子,不过从补服来看,官员的级別可不低啊。
他路上到巴达维亚的时候,也知道了英国人的行动如何,这也只能说是英国佬一向不懂规矩。
至於船只靠岸以后,索洛维约夫这边也从舷梯上下来,率先作揖道:“来者可是制台蒋大人?”
他是看著顶子补服和官员的站位顺序来的,蒋攸銛也有些受用。
虽说是洋人,说他是蛮夷,可是他还读过圣贤书,多少还会一些官话。
这样的官员,就是在大清的武官当中,怕是也不多见。
“正是,来者可是罗剎国使臣。”
“正是。”
“久仰久仰。”
“幸会幸会。”
这气氛也算是友好,索洛维约夫这一次是在故国,但是也有些陌生。
倒是清朝官员们,对他礼数备至感到好奇,也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洋人官员。
算是一次大清制台和俄国使节的歷史性会面了。
索洛维约夫也要到广东的巡抚衙门去,在这里还要安排住下,自然也是招待备至。
没带家眷前来,对方也是能够搞清楚情况的。
索洛维约夫到这里也是考虑周到,他也给两广总督和广东巡抚,还有广州將军和水师提督,各自都准备了礼物。
这么上道的洋人,双方的见面也在友好的气氛中进行。
“將军此次远来,不过是在码头迎接,是本官有失远迎。”
“制台公务缠身,还能拨冗来见,也是我三生有幸。”
但是吧,和蒋攸銛这位两广总督谈话,总是不要讲的那么地道,也就这么过去了。
至於看茶见客,倒也並不意外,就是这洋人也喝得惯中国的茶叶,而不是按照他们那套来,也算是个新奇事物。
接下来,就该谈正事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