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达姆现在身处一线,他能够看到战场上的情况,可是却很难判断对方都是谁。
从四臂村那个方向的战斗,此时並不能够判断出来,到底哪边占据优势。
甚至內伊的那些参谋军官,都搞的跟临时工似的,一时间也没有闹清楚情况。
知道了戴尔隆和达武带著部队右转去东面的利尼方向了以后,內伊那边也没有表態。
因此旺达姆此时也在疑虑,北面这条路上出现的,是英国人还是自己人?
他这边给正在向前的洛博和近卫军的两位师长发去的消息,就是北方出现不明身份的军队。
拿破崙这个时候得到消息,有点懵。
更离谱的事情,大概就是布吕歇尔那边也懵了。
这个时候光学通讯用来敌我识別的,大概也只有別出心裁的德米德了。
他看到这个情况,要通讯处一个参谋带著两个近卫骑兵站在地势较高的地方,用光学反射向著北面的友军发出识別信號。
要是戴尔隆自己来的,大概他都不会注意到这些事情。
但达武知道,他是孩子的老姑夫。
自然也不会辜负宝贝侄儿的,达武这边要他的副官回应,不过用了战前商议的密语。
一个近卫骑兵急急忙忙的回来了,给拿破崙带来了准確的消息。
“陛下,是第1军,还有达武元帅和戴尔隆將军。”
“他们来的可真凑巧!发出一条消息,要他们现在投入战斗。直接攻击普鲁士人的右翼,要迂迴过去。”
“陛下,我们是要第1军迂迴到普鲁士人右翼后方么?”
苏尔特对於拿破崙的前言不搭后语,也总是要问一问的。
“就是这样,苏尔特。”
他还拿出来地图,要参谋把代表第1军行军纵队的图標,放在了地图上。
因为是磁铁的,贴在了上面以后,推著挪动大概还更方便一些。
“再要格鲁希,他那边的骑兵和旺代师,现在可以行动了。但是要提醒拉马克,旺代师不要光想著找普鲁士人去復仇,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抓住敌人的军官有奖励。”
这个办法,简单有效。
以前马塞纳为了搞情报,在抢劫敌方领土,洗劫敌军俘虏的时候,也从来不忘了搞情报。
要是有哪个倒楣军官让下面的兵一枪托砸碎了脑袋,那就得不偿失了。
拿破崙的命令传到拉马克那里的时候,看著这几行字,他也有点哭笑不得。
旺代师的人员更多,毕竟听说了洗劫他们的普鲁士人就在这里,大家都来劲儿,要是哪个家里闺女不幸被普鲁士人给霍霍了的大叔,那更是义愤填膺的。
看到这个命令以后,拉马克要军官们都传达下去。
旺代的士兵,甚至连服装都不太齐整。
要是硬要说,除了都穿鞋或者靴子,和“革命步兵”那种连鞋都经常缺乏的大革命时期军队,也没啥区別。
但是武器方面还不错,因为过去在英国人那边和巴黎老爷斗智斗勇,他们手上多少是有些自备武器的,甚至有的人带来的还是英国佬的“褐贝斯”步枪,也有跟著卡杜达尔和皇帝作对,缴获过1777步枪的。
不过牌子虽然杂,但是弹丸和火药都能够装填,想要怎么打都没有问题。
但他们也对於皇帝的命令,有些不满意,还发出了嘘声。
毕竟这些人来给皇帝助拳,还愿意接受军事训练,都是因为普鲁士人实在是太缺德了。
要不是这一出,他们还是愿意在老家当自己愉快的刁民。
但当军官解释了,抓到军官有赏的时候,他们就躁动起来了。
“少校先生,只是抓来个军官,都什么价格啊?”
“要是抓到了布吕歇尔那老傢伙,赏金1000法郎,一般的將军500法郎,下面的军官”
听到了赏格以后,现在他们就可以“皇帝万岁”了。
皇帝愿意这么开价,而且还是现金,加上洗劫来的战利品都可以归到个人的背包和行李当中去,旺代刁民们士气高涨。
格鲁希在一旁看著拉马克这里有这么一出,他都要笑一阵的。
“阁下,您別看旺代人都是这样,他们可都是难缠的轻步兵,越是散开了越厉害。”
“那好吧,听上去有些意思。旺代师跟在骑兵后面发起进攻,我们要给普鲁士人个厉害看看。”
“但还要按合同来,这些旺代人都是签了服役合同的。”
格鲁希也从拉马克这里,听到了奇怪的事情。
旺代人不太相信皇帝,他们当中那些徵兵来的还好说,不过又有了四千人是自愿来的。
发挥了乡下人一贯擅长討价还价的特点,拉马克愣是让他们签了服役合同,而且还延伸到旺代师整体,他们要是阵亡了有抚恤金,而缴获的战利品,除了已经塞到背包里的,还要按照战功,由村长和神父来主持分配。
“要是高卢人那会儿,大概还会有祭司。”
“但这些人听到了赏金以后,打仗会更起劲的。旺代人都不怕死,从大革命那会儿,他们一开始拥护委员会,反对国王。后来因为愚蠢的特派员,就变成了保王党。他们本来应该是革命时期,还有皇帝手上最优质的兵员,现在却又是这样。”
“但他们来了。”
格鲁希也想笑,一群討价还价的农民,和国王还在的那会儿,其实没有什么区別。
旺代士兵甚至线列都不是太齐整,要是按照他们的意思,就是全体散开了作战,只不过这样对付骑兵的时候会有些麻烦。
不过格鲁希看到这个情况,自然会让骑兵先上去,和普军的轻骑兵交手。
结果就是格鲁希的骑兵击退了普军的骑兵,现在就该轮到旺代老乡们发挥了。
以前反法联军吃过大亏,有一次在老近卫没有换战场上的军装,也没有戴熊皮帽,只是穿著大衣的时候,骑兵对著他们发起了进攻。
然后,就吃了好几轮枪子儿。
现在这些旺代老乡,不少人年纪也不小了。
最离谱的事情,大概就是他们当中不少人也留著老近卫军那样的鬍子,衣服是破衣烂衫,但精神头却很好。
就这么排著散兵线过来,要不是他们先从侧翼上来,用精准的枪法招呼了一轮,普军都要以为自己遇上老近卫军了。
好在老近卫军的惯例,更喜欢用刺刀衝击,作为预备队加入战斗,总是有些识別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