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柱畏惧的起身,心里都后悔死了。
他刚刚也不是为南京的勋贵说话,只是担心自家主子的安危。
陆绎在一旁看着,此刻也会意朱载圳的意思。
他拜道:“王爷是要借这股东风,既表忠心,又为将来南洋封建铺路?”
陆绎作为朱载圳身边的助手多年,自然也知晓了很多事情,而且他也有心在以后继续跟随朱载圳封建海外,为陆家争取到真正的永世之贵!
所以,陆绎自然也就一下就明了了朱载圳的心情。
同一时刻,秦淮河上灯火如昼。
魏国公徐鹏举躺在画舫的软榻上,左右各搂着一名歌姬。这位世袭罔替的国公爷年过五旬,肚腩高高隆起,脸上泛着酒醉的潮红。
“国公爷,再饮一杯嘛~”歌姬将酒杯凑到他嘴边。
徐鹏举就着美人手一饮而尽,另一只手已经探入女子衣襟:“小浪蹄子,待会儿爷让你喝更好的”
舱门突然被推开,徐府管家徐安慌张闯入:“老爷!不好了!景王的人去了锦衣卫衙门!”
“滚出去!”
徐鹏举一个酒杯砸过去,“景王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闲散王爷,也值得大惊小怪?”
徐安躲开酒杯,凑近低语:“刚收到京师消息,戚继光、俞大猷封侯了!据说景王连夜整理了什么文书.”
徐鹏举的酒顿时醒了一半。他推开歌姬,肥手拍在案几上:“快备轿回府!让汤世隆、刘世延他们都来见我!”
半个时辰后,魏国公府密室中烟雾缭绕。七八个南京勋贵围坐一堂,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刘世延猛吸一口水烟:“国公爷,景王小儿这是要拿我们开刀啊!”
临淮侯汤世隆阴着脸:“这些年我们没少孝敬他,现在倒打一耙?”
“都闭嘴!”
徐鹏举拍案而起,“当务之急是销毁证据。你们那些破事,最好不要有任何把柄知道吗?”
一直沉默的安远侯柳震突然开口:“恐怕来不及了。我刚从守备太监那儿得到消息,锦衣卫已经出动。”
众人脸色煞白。南京锦衣卫指挥副使韩东是出了名的活阎王,落在他手里的官员没有一个能全须全尾出来。
徐鹏举眼中凶光一闪:“既如此一不做二不休!”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景王暴毙,朝廷必疑是戚继光、俞大猷功高震主所致.”
“国公爷疯了?”
柳震失声叫道,“谋杀亲王,诛九族的大罪!”
徐鹏举瞪眼道:“那你说怎么办?等死吗?“
忽然,府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和喊叫声。一个家丁慌不择路撞开密室门:“老爷!锦衣卫锦衣卫把府邸围了!”
子时三刻,魏国公府正门。
锦衣卫千户韩东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冷眼看着手下撞开朱漆大门。这位北镇抚司出身的酷吏面白无须,眼神如刀。
“搜!一处都不许漏!重点找密室、地窖!”
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冲入府中,女眷的尖叫声、仆役的哭喊声顿时响成一片。徐鹏举被两个力士押到院中,蟒袍松散,金冠歪斜。
“韩东!你不过是个五品武官,敢搜我国公府?”
徐鹏举挣扎怒吼。
韩东掏出一块令牌:“锦衣卫办事,反抗者格杀勿论。”
徐鹏举如遭雷击,瘫软在地。此时一名锦衣卫百户匆匆跑来:“禀指挥使,发现密室!”
密室位于书房地下,入口藏在书架之后。里面堆满金砖银锭,更有十几口上锁的红木箱。
韩东命人撬开一口,顿时眯起眼睛——箱中整齐码放着倭刀、铁炮,最上面是一封封火漆书信。
“魏国公,解释一下?”韩东抽出封信。
徐鹏举面如死灰:“这这是栽赃!一定是景王”
“继续搜。”
韩东不为所动。
当最后一口箱子被打开时,连见多识广的锦衣卫们都倒吸冷气——里面竟是一套龙袍玉玺!
“好啊,徐鹏举。“韩东冷笑,“通倭已是死罪,还敢私制龙袍?”
徐鹏举疯狂挣扎:“这不是我的!是景王栽赃!我要见皇上!我要.”
韩东一个手势,力士用铁尺猛击徐鹏举后颈,将他打晕过去:“押入诏狱。其余人等,全部拿下!”
同样的一幕当夜在南京各处上演。诚意伯府搜出私铸的官银;临淮侯府发现盐引造假账簿;安远侯府更是起获与红毛番往来的密信
次日清晨,南京守备太监府。
景王朱载圳端坐主位,看着堂下跪着的南京六部官员,慢条斯理地品着雨前龙井。
“诸位,昨夜之事,想必都听说了?”
南京协办大学士兼江南总督海瑞一脸阴沉,黑着脸未言一字。
现在海瑞的官职,也随着南直隶的拆分,而从南直隶总督换成更直接明了的江南总督。
南京户部尚书兼江南联储主席的鄢懋卿被吓的差点从椅子上滑跪下去,“王爷英明神武,一举肃清奸佞,实乃社稷之福!”
现在的鄢懋卿还在南京,并且他现在也被委任为了江南联储主席之职,这个职位象征意义打过实际意义,主要是为了方便他管理江南银行等一众南方银行。
方便让朝廷的金融触手,更加深入的伸到南方地区的方方面面。
要不然,这些地方虽然也跟着京师的大明联储改制了,但由于地理和信息上的隔阂,还是有些“听调不听宣”意味。
所以为了防止南方金融体系的脱缰,朱载坖就在南京设立的由朝廷和大明联储直辖管理的江南联储,来全面行驶金融管控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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