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举个例子而已啦。”小碗说,“对了,上次说过的事情,要不要现在就试试看?”
“什么事情?”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就是这个样子……”
小碗先是让我稍微坐起来,自己轻手轻脚地爬到了床上,然后在床头处坐好,也就是坐在了我的后面。接着她把枕头和被子都塞在了自己背后,像是瘫在懒人沙发上一样躺靠在上面,又让我往后躺下,把脑袋搁在了她柔软的肚子上,稚嫩细弱的双腿则伸展在我肩膀左右两边。
她笑着从上方伸出自己小小的双手,像是要抱住一样摸着我的脸颊,说:“怎么样,这么做会不舒服吗?换一个姿势会比较好吗?”
祝福的力量从她的双手处渗透进我的身心,治疗着我的真灵。重伤被逐渐治愈的感觉要问舒服不舒服,肯定是舒服的。至于这个姿势本身,也很难做出摇头否认的回复,有一种被温柔呵护的感觉。不如说有些担心她会不会不好受,而且如果正面应了下来,岂不是真的像是我要向小碗撒娇一样了吗?那样怎么想都有些寡廉鲜耻。
小碗像是看穿了我的顾虑。
“我这边没有不好受的感觉,这样还挺新鲜的。就当是为了满足小碗我的请求吧,庄成哥哥可以就这样不要动吗?”她微微一笑,“接下来,就继续跟我说说之前的事情吧。”
说实话,还是有着难为情的感情。可我总是很难抗拒小碗的好意,也提不起反对的体力。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顺从了,继续讲述自己在战场上经历的一切。
一道又一道身影在我的脑海里宛如浮光掠影般闪过。
我在暗地里尊敬、又将其视为宿命劲敌,在临死前不可思议地遗留馈赠的宣明……
一度做过敌人、又做过战友,最后突然死去的水师玄武……
不知道背负着何种阴暗过往,差点成功创造出另外一个宇宙的孟章……
拥有压倒性力量的、恐怖的山两仪……
比起伙伴,敌人的身影在我的心中更加鲜明。而正经说来,我这次在南方城市的所有行动目标都可以算是完美达成了。威胁小碗性命的宣明也好、曾经与自己结仇的孟章也罢,他们最后要么是被我亲手击杀、要么是被我捣毁计划以后死亡,就连从水师玄武那里拿到大魔神癸灵丹的任务我都是圆满达成。
只有山两仪……因为他在最后一刻登场,才将这一切画下了一个极其不光彩的休止符。这说不定是我第一次遇到如此之大的挫折。
都说人类往往是要经历挫折才能够成长,如果我可以跨越这个挫折,是否就可以获得进一步的成长?
自从成为大无常之后,我的力量其实都没有真正地变强过。先是通过炉渣武器得到一次强化,再是通过灾之大魔的经验补全了密度技巧的短板,这些其实都是外物和技巧的领域,算不上是真正的变强。
甚至考虑到我这股大无常水平的法力都是不知何时起就有的,在成为大无常之前的成长过程更多的是把原本就有的潜力通过生死危机解放出来,也可以说我在本质上是一次真正的成长都没有经历过。
我并不是没有思考过如何另辟蹊径变强,但是相较于过高的起点,那些方法基本上都毫无效果,唯一有用的答案就是炉渣武器,而这条道路似乎也是到头了。无论是“炉渣”这种材料,还是以此为根基打造的武器,在性质上都是过于简单,因此用途也是非常单一,想要再找到全新的开发方向不太现实。
作为两仪传人,能够行走的路线本来也是极其狭窄的。就算想要突破自我的极限,似乎也只能行走四象五行体系这条既定的道路。凡是大无常,可能都有过突破极限的经历。水师玄武是通过吸收白虎之种突破的极限,那么孟章过去又是如何做的呢?我试着把他们作为参考对象。
那两个人除去自身的属性以外,都具有“炼丹”或“耕耘”的第二力量,而我的“炼器”则是基本上处于无法使用的状态。这么看来,我的道路似乎就是更加狭窄了,可供选择的方向更是单一化。历代朱雀传人可能只有我会遇到这种困难,能够顺利成为大无常反而才是奇迹。
山两仪还特地夸了孟章和水师玄武,怎么不夸一下我?虽然我除了稀里糊涂得来的强大力量和显灵性质也没什么好夸的。
可能是由于脑袋这会儿被小碗搁在软软的肚子上,真的有种被娇惯的感觉,脑子里居然浮现出了这么个稀奇古怪的念头。都说女人的温柔乡是英雄冢,虽然对着幼女的怀抱说是“温柔乡”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我也不能被带着走。我重新梳理思绪,回归到理智的轨道上。
“显灵”——或许我应该将主要精力集中在这个方向上。
四象五行归根结底是山两仪的领域,如果无法走出自己的道路,是不可能与山两仪抗衡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