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四方四季之主
与声音一同，一道陌生的身影出现在了孟章的身后，他的手里握着一把银白色的利剑。
只要稍微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把利剑并不是真正固定的实体，而是以银白色法力光芒凝聚形成。金属色泽的锐利锋芒吞吐不定，光是用眼睛去看就会产生刺痛的感受。
明明手里握着这样一把刺眼的光剑，这个人却是做到了宛如透明人一样的隐蔽之事。他是从何时起潜入到这片战场、又是何时潜行到那个位置的呢？即使搜索自己的记忆也很难分辨出来。孟章显然也是直到对方说话的时刻才产生反应，反射性地要转身攻击，我也做出防备姿态。
可为时已晚，对方以不可思议的方式斩出了手中利剑。先是对方说话，再是我们反应，然后是对方挥剑——理智告诉我应该是这么一个事件顺序，然而现实朝着离奇的方向演绎。
用正常人的视角可能很难理解，这是我以自己能够观察到时间轴的感知力发现的事情。对方的利剑似乎斩穿了时间，明明是我们先一步做出反应才对，这道银白色剑光却是出现在了我们反应之前的时间。
而被斩穿的不止是时间，也是空间，这道剑光同时斩向了在场的所有人。
并不是对方同一时间做了三次攻击动作，也不是一道剑光分化成了三道。剑光自始至终只有一道，却能够同时落在我们三个人身上。
要形容的话，就类似于想要拿一根铅笔只用一次动作就同时刺穿一张纸的三个位置，最容易想到的解法就是把纸折迭成三层，然后一次捅下去。只要把空间当成纸来想象就可以了。
较真地说，对方此刻使用的应该是更加神秘玄奥的手法。因为在这种时空和因果律都被我和孟章的战斗搞得乱七八糟的地带，那么浅显易懂的空间手段无法应用。我也不知道对方具体是怎么做到的，只能勉强判断出来这是一种高深到超出我想象力的空间手段。
至于银白色剑光的属性，我在看到的瞬间就有了极其明确的判断。这是正统的白虎杀伐之力。与模拟得到金行法力的戌狗，以及把白虎之种当成辅助工具的水师玄武都完全不同，眼前袭来的白虎杀伐法力纯粹到无以复加，仿佛死神的镰刀，意图收走所有人的性命。
既然对方拥有如此高深的空间手段，又是如此突然的袭击，想要避开这一击首先不可能。我直觉地分析出了这一点，并且条件反射地做出了招架动作，要把火焰力量集中在身前。
但是，我失败了。在调动火焰的这一刻，我居然感受到自己的力量突然不听使唤。
是因为我的真灵在与孟章的战斗之中受创过多，所以调动力量也变得力不从心了吗？并不是。我的真灵尽管负伤累累，却还没有到影响行动的程度。现在这种失控的现象，更加像是一直以来都理所当然听从自己大脑指挥的手脚不知为何有了自己的想法，想要朝着反方向使劲。
这个现象只是一刹那，然而在大无常层次的战斗里，一刹那就足以决定很多事情。剑光命中了我不设防的躯干——仅限于这个部分，其实还没有多少问题。火能克金，就算正面承受金行力量的攻击，我也不会出现多大后果。
可是在命中我的同时，银白色的剑光瞬间转变为了幽邃的黑色，属性也从被我克制的金行，转变为了克制我的水行。中招的后果立马就从微不足道变成了不堪设想。
没有办法将法力属性及时更改为日蚀之火，火焰不听使唤的现象阻止了我的尝试。幽邃剑光仅仅一击就把我的身躯斩成两段，并且由于异常现象而失去大部分协调控制，日冕形态身躯当场解体爆炸。我的真灵也承受了剧烈的杀伤，进入重伤状态。意识开始变得涣散。
真灵层面受到的伤害高低，是独立于四象五行生克关系之外的。并不是说水行法力克制我，我的真灵受到的直接伤害也会上升。虽然水克火的效应能够使得水行法力的杀伤力在到达真灵层面之前不至于先被火行法力抵消太多，但那是另外的问题。现在我的真灵所承受的伤害明显高过头了，恐怕就算是在完好无损的状态吃下这一击，我也照样会被打入重伤。
这种结果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大无常，与过去那些无法真正锁定真灵层面发动攻击的大无常完全不是一回事，他就是专门朝着真灵层面发起的攻击。他能够深入感知到真灵的层面，对于真灵有着远超其他大无常的深刻认知。
能够自由转换法力五行属性的本领、对于真灵的高度理解，以及在四枚力量之种齐聚一堂的关键时刻现身出手的行为……
这个突然登场的未知大无常，其身份已是昭然若揭。
而面对袭来的锐利剑光，孟章和水师玄武也给出了各不相同的反应。
明明与斩向我的剑光是同一道，斩向孟章的剑光却是匪夷所思地全程维持银白色。以白虎杀伐法力为对手，孟章也没有托大。他身化青色雷光，居然完美地避开了本应该在因果和命运上绝对克制自己、按理说不可能会落空的银白色剑光。
但是在与其擦肩而过的瞬间，银白色剑光似乎也把某种无色无形的事物给斩断了。孟章的表情立即变得非常难看，身上澎湃的法力波动则急剧降低，眨眼间就降低到了没有“世外桃源”加成的常态水平。
落到水师玄武身上的剑光则像是我这里一样变化了颜色，从银白色转变为深黄色，属性从他也有的金行转变为了克制他的土行。水师玄武自己更是无法躲避和防御，只能正面承受这一击。从右肩膀到左侧腰部，他当场就被一分为二。下半边身躯向下方坠落，上半边身躯则还勉强悬浮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