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了这点亲密接触,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设,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结果他倒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甚至睡著了?!
柳智敏漂亮的大眼睛盯著他沉静的睡顏,腮帮子不自觉地鼓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的收回按在他大腿上的手。
不行!
柳智敏深吸一口气,微微倾身,小心翼翼地、细声细气地唤道:
“o……oppa?”
声音轻得像羽毛,几乎被落地窗外的海浪声吞没。
沙发上的男人毫无反应。
柳智敏鼓起勇气,声音略微提高了一点,指尖去轻点他的手背。
“煊赫oppa?睡著了吗?该回房间睡了……”
在柳智敏带著点委屈的注视下,权煊赫缓缓睁开了眼睛。
目光並不是刚睡醒的朦朧混沌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瞭然的、带著点慵懒笑意的清醒。
那眼神太亮,哪里有半分沉睡后被强行唤醒的混沌?
柳智敏对上这目光,心猛地一跳,瞬间明白自己被骗了。
他根本没睡著!刚才那平稳的呼吸,放鬆的姿態,全是偽装!
一股被人看透、甚至是被逗弄的羞恼“腾”地窜上脸颊,让她几乎想立刻把压在自己腿上的那只腿掀下去。
“你……你装睡?!”
柳智敏的声音带著指控,语气故作是恶狠狠的。
她意识到自己之前那些纠结、委屈的小心思,此刻在他面前简直无所遁形。
权煊赫慵懒地舒展了一下身体,像是刚进行了一场极其舒適的休息。
他没有立刻收回腿,反而就著她之前按压的姿態,稍微活动了一下脚踝,发出轻微的关节声。
“谁说我装睡?”
“智敏按得太舒服了,紧绷僵硬的感觉都消了,完全放鬆下来,人一舒服不就容易半梦半醒吗?”
他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柳智敏因为羞愤而泛起粉晕的脸颊上。
光是昨天一晚折腾的他没怎么睡好,今天一天又是逛来逛去,晚上又背著柳智敏走回来,一舒服之后困和累就全都涌上来了。
柳智敏心头那点被戏弄的羞恼还未散去,决定不再理会这个装睡逗她的骗子。
她撇著嘴,带著气呼呼的神色,双手用力將权煊赫那条压在她腿上的长腿挪开。
“累就回房间好好睡去!”
她一边小声嘟囔著,一边撑住沙发扶手,准备站起来,活动一下因为长时间保持跪坐姿势而有些发麻的双腿。
然而,就在她刚撤掉支撑、试图站直的瞬间。
“唔!”
一股强烈的酸麻感,如同无数细密的针尖从她跪坐了许久的膝盖和小腿炸开。
猝不及防的剧烈不適让她的身体瞬间脱力,支撑腰背的力气骤然消失,整个人完全失去了平衡。
她的双腿就像被抽掉了骨头,软绵绵地、结结实实地向后倒去。
“咚”的一声轻响,伴隨著权煊赫一声意外的闷哼。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预想中沙发冰冷的靠背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温热坚实的胸膛。
她的后背、后腰、乃至整个下半身,全都严丝合缝地跌坐进了男人怀里。
准確地说,是跌坐在了他的大腿和腰间。
她的脑袋因为惯性,向后抵在了他的肩窝处。
身下是他结实的大腿肌肉,她的后颈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因为惊讶而短暂屏住的呼吸所拂过的微热气流。
柳智敏整个人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刚才的羞恼、气闷全被这突如其来的、过於亲密的触感冲得七零八落。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稳健的、此刻却明显加快了几拍的心跳,透过她的后背,一下下敲击著她的神经。
权煊赫显然也没料到这肉弹衝击。
原本准备继续调侃的话被堵了回去,他下意识调整好了姿势,好让她跌得不那么难受。
一只手臂几乎是本能地环过她的腰侧,虚虚地扶在了她的肋下。
似乎是想稳住她下滑的趋势,但手掌所及之处,隔著薄薄的睡衣布料,是她腰肢温软的曲线。
空气里只剩下柳智敏骤然急促的呼吸声。
“……”
柳智敏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权煊赫最先打破了这短暂意外导致的沉默。
他垂眸看著怀里人细白的后颈肌肤上泛起的可疑红晕,看著她散落的髮丝蹭在自己的颈侧,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
他扶在她腰侧的手,指尖似乎无意识地微微收紧了一瞬,感受到那纤细腰肢瞬间的僵硬。
“怎么,还不站起来?”
他的气息离她的耳朵更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带著蛊惑般的磁性。
“智敏你故意的?”
权煊赫低沉的声音在柳智敏耳畔震开,微热的气息烫得她耳垂几乎要燃烧起来。
“阿阿尼,是腿麻了……”
柳智敏从喉咙里挤出辩解,声音细弱又急促,她试图挣扎著起身,逃离这个让她浑身快要烧起来的怀抱。
然而,腿上残余的酸麻感让她四肢发软,腰间那只原本只是虚扶的手掌,此刻却清晰地感受到了它的存在。
温厚,坚定,带著不容置疑的力道,稳稳地按在她紧致的腰侧,甚至微微陷进她侧腰柔软的皮肉里。
她的后背紧紧贴著他胸膛结实又温热的轮廓,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得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吞咽对方的气息。
“腿麻?……”
权煊赫环在柳智敏肋下的手臂没有鬆开。
反而以一种极其缓慢、带著探究意味的节奏,指腹隔著那柔软顺滑的睡衣面料,在她纤细的腰线边缘,若有似无地轻轻摩挲了一下。
那一点微妙的触碰仿佛带著电流,瞬间麻痹了她的理智,身体猛地一缩,像受惊的猫试图蜷起自己。
连那点微不足道的挣扎力气都泄得乾乾净净。
她的心臟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脸颊热得滚烫,只能把脸埋得更低。
视线慌乱地落在自己绞紧在睡衣前襟的手指上,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小团。
权煊赫垂眸,將她的窘迫、慌乱和那显而易见的悸动尽收眼底,散落的几缕髮丝扫过颈侧,带著柳智敏独有的清甜气息,无声地撩拨著紧绷的神经。
圆润的、因坐姿而更显饱满的臀线,此刻正稳稳地沉在他的大腿上。
他微微收紧了手臂,让她更加密实地嵌在自己怀里,不留一丝缝隙。
“智敏……”
“看著我。”
柳智敏带著巨大的羞怯,侧过脸来,怯生生地抬起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可以吗?”
柳智敏的理智已然摇摇欲坠,面对著权煊赫的话语,说不出话来。
但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从心臟深处泛滥开来,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自发地渴望更贴近这份灼热。
她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拨开了权煊赫环在腰间的胳膊,自己撑著身体站了起来。
不让?
权煊赫面对著柳智敏的一举一动,並没有违背她的意愿。
但是下一秒。
柳智敏缓缓的转过了身,面对著权煊赫,主动的坐在了他的双腿之上。
她的身体不自觉地向前贴了贴,小巧的下巴,仿佛在无声地、笨拙地寻找著什么。
眼神里的水光迷离、涣散,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湿透的雾气,只倒映出他的影子。
权煊赫清晰地接收到了柳智敏的信號。
手臂的力量加重,他稳稳地托起她的腰臀,毫不费力地將她从自己腿上抱起。
柳智敏惊呼一声,双臂不由自主的环住了他的腰,像溺水的人紧抓著浮木。
脸颊深深埋进权煊赫的颈窝,不敢抬头,心中紧张又嚮往。
权煊赫公主抱著柳智敏,步伐沉稳而坚定,大步走向套房那间宽敞的主臥室。
房门在两人身后悄然关闭。
夜色深沉,星光低垂,只听见窗外海浪低低拍打著堤岸。
窗外的天空已褪去深沉的夜色,透出一种清透的、带著灰蓝底色的浅白。
没有刺眼的阳光,只有柔和的天光,无声地透过海景落地窗的缝隙,在昏暗的主臥室地板上拖出一道朦朧的光带。
臥室里瀰漫著一种混合了昨夜潮汐气息、沐浴露芬芳和。
柳智敏动了动眼睫。
意识昏昏沉沉的,感觉浑身上下没有力气,身体酸软无力,又瀰漫著倦怠的感觉。
但是照到眼眶的阳光却是让她不得不醒了过来。
她身体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隨后扭过脸庞,躲过过於耀眼的眼光,但却立刻感受到身边紧贴著的、源源不断散发著热度的坚实存在。
以及自己脖颈之下枕著的,明显和枕头不同的事物。
是权煊赫。
昨夜的种种,如同退潮后留下的贝壳,瞬间清晰地陈列在她的脑海里。
她的意识是第一时间清醒了过来,意识到了身旁存在著的权煊赫。
她小心翼翼地扭头看向他。
权煊赫还沉沉睡著。
他侧臥著,面朝著自己,一条手臂穿过她的颈下,將她以一种近乎嵌入的姿势圈在怀中。
另一只手则鬆鬆地搭在她腰间,隔著薄薄的被子,掌心熨帖在她腰后的曲线。
他的呼吸悠长而均匀,胸膛隨著呼吸轻微起伏,抵著她的额头或鼻尖,带来温热的触感。
如此近的距离,她能看到他沉睡时轮廓分明的下頜线条,比平日少了些审视的锐利,多了份沉睡的沉静。
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眉心舒展,全然没有了平时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柳智敏的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奇异的暖流,混杂著归属感和一种踏实的窃喜。
她忍不住伸出指尖,用最轻最轻的力道,如同触碰易碎品般,想去描摹他微拧的眉峰。
“醒多久了?”权煊赫的声音带著点刚睡醒的沙哑。
“……刚、刚醒。”柳智敏下意识想低下头,有点羞涩,却被握著手腕的力道轻轻往前带了带。
权煊赫的目光落柳智敏的脸颊和脖颈上。
那里还清晰可见几处昨夜留下的、有些曖昧的淡粉色印记。
握著她的手没放,反而顺势將柳智敏往怀里又拢了拢,让彼此的距离变得更加毫无间隙。
“在看什么?”
权煊赫的呼吸拂过她的额发。
“……看你睡著了的样子。”
柳智敏的声音细如蚊蚋,几乎要把脸埋进他胸膛。
他的体温和男性气息將她完全包裹,带来一种令人安心的晕眩感。
“睡得好么?”
原本搭在她腰间的手自然地滑了上去,带著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著她光滑的后颈皮肤。
清晨的微光勾勒著她圆润小巧的肩头和睡衣领口下若隱若现的锁骨风光。
那熟悉的、带著指令性的触碰,即使在这缠绵后的清晨,依旧能轻易点燃她身体里的记忆。
“嗯……”柳智敏含糊地应著,脸颊更红了,像熟透的蜜桃。
昨夜他无数次低沉的诱哄和强势的掌控感仿佛又回来了。
“你呢?”她鼓起勇气,小声反问。
“特別好。”
柳智敏的心像是被泡在了温水里,软得一塌糊涂。
她微微抬起头,那双清晨显得格外湿漉漉、带著依赖的大眼睛望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oppa……”她的声音带著几分旖旎软糯,像融化在阳光下的蜜,黏糊糊地缠绕著他。
“mo?”
权煊赫回应。
“oppa”
柳智敏又重复的黏糊糊的叫了一声。
“mo?”
权煊赫再度回应。
“嘿嘿。”
柳智敏紧紧抱著他,把脸埋在他怀里,呆呆傻傻的笑了一声。
“这样oppa你就必须要对我负责了!”
柳智敏像找到依靠的藤蔓,紧紧地抱著他,甚至调皮地用指腹蹭了蹭他腰间。
“负责,必须负责,作为柳智敏的第一个男人,必须负责。”
权煊赫笑著说道。
闻言,柳智敏心头那份甜蜜几乎要满溢出来,让她忍不住脸颊轻轻蹭了蹭,发出一声模糊的、带著浓厚鼻音的呜咽。
“呀……oppa说这种话……”
看似嗔怪,环抱住他精壮腰身的手臂却搂得更牢,身体软得一塌糊涂,只想和他贴得更紧,融化在此之间。
窗外的天光又亮了几分,海平面上跳跃著金色的光点。
柳智敏像只饱食饜足的猫,整个人蜷在权煊赫怀中,脸颊贴著他温热的胸膛,感受著他沉稳的心跳和均匀的呼吸,手指无意识地在上面画著圈。
权煊赫闭著眼,慵懒地环抱著她,下巴蹭著她柔软的发顶,享受著这份难得的安寧与亲密。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又熟悉的手机震动嗡鸣声,从权煊赫那侧床头柜上响起,打破了这份寧静。
柳智敏微微蹙眉,被打扰的不悦让她发出一声含混的轻哼,更紧地往权煊赫怀里缩了缩,鼻尖蹭著他的颈窝,像要把噪音隔绝在外。
“怒古呀?”
权煊赫抬手去拿手机,看清楚来人,这便微微一愣。
金冬天?
柳智敏懒洋洋的抬起头,正好瞄到了手机屏幕,一下子就发现是金冬天打来的电话。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从权煊赫怀里撑起了上半身,丝被滑落,露出一片雪腻的肩头。
在权煊赫的手指即將触碰到手机屏幕掛掉的剎那间。
“別掛!”柳智敏声音清脆,带著一股近乎蛮横的力道,一下子从他手中夺过了手机。
权煊赫伸出的手顿在半空,眉峰微挑,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智敏?”
柳智敏的视线紧紧锁在那个屏幕上,深吸了一口气,眼珠子一转,天人交战思考之后轻轻滑过,最后接通了电话。
一旁的权煊赫看著柳智敏的行为,表情有些无奈,但並没有阻止她。
她没有选择立刻说话,而是將手机轻轻贴到耳边,先静静听了一两秒。
电话那头短暂的空白后,传来金冬天清脆透亮声音。
“煊赫oppa?”
听著电话那头金冬天自顾自说话的声音,柳智敏嘴角的笑意逐渐加深,甚至还带上了一丝刻意的恶趣味。
她调整了一下气息,用一种刚睡醒不久、带著浓浓鼻音和沙哑的感觉,慵懒地开口:
“哦莫……旼炡呀?”
电话那头的呼吸,明显滯住了一瞬,显然是完全没有想到电话那头竟然会是除了权煊赫之外別的声音。
柳智敏甚至能想像金冬天瞬间僵硬错愕的表情。
她像是没感觉到这诡异的停顿,自顾自地说著,身体却微微后仰,故意朝权煊赫的方向贴近了些,让自己几乎倚靠在他半撑起的胸膛上:
“怎么啦,煊赫oppa还睡著呢?”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侧过头,眼波流转,带著一丝恶作剧般的笑意,扫过身边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和明显带著无奈的眼神。
然后用一种半真半假、仿佛才想起来似的娇嗔语调补充道:
“他可能暂时接不了电话。”
金冬天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巨大的棍子狠狠抡了一下。
柳智敏的声音的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一根细针,精准地扎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轻飘飘的一句话,如一记惊雷在她耳边炸响。
这..
这一大清早,说话还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柳智敏你竟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