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不敢赌。颜歌身的两处伤口，她已经尝到了“感同身受”的滋味。

既然颜歌说她不会为了叶初雨赔性命，叶初雨自然也不想冒这个同归于尽的险。

总会有办法的……叶初雨不甘地咬住下唇，看着颜歌从从容容地离开。

她一定会找到破解这“同命之体”的办法，让颜歌别想着用她来换取长生！

“圣女，你快带我走啊！”眼看着颜歌即将走远，元蒙像是抓着最后一棵救命稻草般，朝她的背影大喊着，“我愿意把连环”

“箭”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支尾羽染成五色的利箭已经射穿了元蒙的额头，从后脑贯穿而出！

穆图高踞马，手的逐日弓流彩熠熠，在夜色灼然生辉。他慢慢放下弓，看着元蒙死前不甘的面孔，沉声道“这一箭是替阿塔娜给你的，你不配做她的哥哥。”

叶初雨靠着梁铭远的肩膀，松了口气元蒙终究没能说出连环箭的秘密，至少不会落到元烈手里了。

“穆图，谁准你杀了他的！”元烈本想把元蒙带回去严加拷问，想要从他身榨出那枚黄金家族的狼符更有价值的东西，没想到穆图却不管不顾地杀了他，不由恼羞成怒地朝他吼道。

叶初雨抢先开口，声音虚弱，眼神却无坚定，“元蒙本非术颜可汗亲生，又祸乱草原，搅得北方动荡不安，王庭与北苍合兵围剿这等丧心病狂之徒，自然是杀之后快，以慰牺牲将士在天之灵！难不成大王子还想留他一命？”

她字字句句都在情在理，辩得元烈无话可说，黑着脸带人去那边战场泄愤了。

“穆临呢？”叶初雨看着元蒙的尸首被收殓起，准备送回王庭交由术颜可汗处置。顺口又问了一句，“穆图应该已经把扎木托余部收归了吧？”

梁铭远“嗯”了一声，回头看着依然挺直脊背坐在马的穆图，脸的表情依稀有些怅然。

“穆临被他砍断了一条手臂，已经是个废人了。”梁铭远低声道，“世子没有立刻杀了他，而是将他押到了老头人的灵位前。”

“他大概是想让那些稀里糊涂跟着穆临起义的人安心吧。”叶初雨轻轻摇了摇头，她是最清楚穆图有多恨这个害死他阿爹的大哥的，可为了大局着想，他不得不暂且按下心恨意。

他会是扎木托部落的新头人，不能再凭着自己的喜好行事了。

火光渐渐弱了，空气里充斥着淡淡的血气。那些负隅顽抗者的尸体七零八落地横在地，面插满了彼此的兵器，血渍尤在。

清理战场，救治伤员，接收俘虏，叶天麟和何木飞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后续工作。

叶初雨身恢复了些力气，她慢慢走在废墟之，听着伤兵压抑的呻吟，看着军医奔波的身影，一点点体会着战争的无情和残酷。

“一将功成万骨枯……”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叶天麟，他正转头和身边人吩咐着什么，神情始终平静无波，显然是早已习惯了这种烽火连城铁马金戈的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