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夙清浅一笑，接过报纸翻看起来。头版整版的内容都是方公子那一篇檄，足可看出叶初雨对盗版的深恶痛绝。再往后翻，竟是名为“京美人志”的特别栏目。执夙细细一读，才发现，面写的京美人，竟大多是京勾栏有名的魁和歌姬舞姬。

叶初雨说要请那些书生去逛青-楼，自然不是让他们去寻风流的。她极大手笔地将京有名的娘都请到了一起，硬是让书生们给这些美人做了个深度专访，挖掘出许多平民百姓好却无从得知的秘辛趣闻。

虽说她和钱孟瑾都不会和盗版同流合污，但要想拿出些吸引人的内容来，叶初雨自认还是没问题的。毕竟有时候，半遮半掩才更是别样风情。

只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叶初雨今天故意如此大张旗鼓，是想看看能不能引出那背后的盗版书商来。只要他们自乱马脚，不怕找不到他们的窝点。

果然，当钱孟瑾举着报纸，给众人指点最新的防伪标识，并推出最新的会员制度以及包月订购的优惠政策后，人们在报馆门口排起了长队，报童们也开始忙碌起来。

叶初雨居高临下地站在楼，静静观察着下面的动静。当她看到有几个人反向涌出人群，朝外面走去时，立刻回头吩咐报馆管事，派人跟去。

一直忙到了晚，钱孟瑾说得嗓子都干了，拖着两条腿了醉扶归。整个人都打蔫了不少，接过执夙手里的茶杯一通猛灌。

二人让厨房做了几道小菜，边吃边等管事的消息。

钱孟瑾喝了口汤，放下羹匙道“对方用的纸是云州草宣，这种纸想要千里迢迢运进京可不容易，总归那么几家商行做这项生意，他们要的又是这么大的数目，很容易查出来。”

又等了一会儿，管事回来了，只是脸的神情很微妙，钱孟瑾一挑眉，疑惑道“没查出来？”

“查，查出来了。”

“那快说呀，干嘛吞吞吐吐的？”

管事抬头飞快地看了叶初雨一眼，这才硬着头皮道“我们跟着那几个人，一直到了城东的一处小院子里，像是他们的印刷作坊，在里面看见了十方书社的二东家……”

十方书社？叶初雨当即皱起眉头。

管事继续说着“云州草宣的来路也查清了，最近宝信堂正是做了这样一大宗生意，还招了不少雕版师父。”

叶初雨啪地放下筷子，脸色也难看起来，惹得钱孟瑾都是一哆嗦，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突然生气了？”

“十方书社，宝信堂。”叶初雨深吸一口气，扯起嘴角笑了笑，“都是叶家的生意。我那大哥……还真是有本事！”

叶初雨真是怎么想也想不到，一心想要揪出盗版书商，结果查到最后，竟然查到了自家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