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落错一子便是陷阱,只怕我们防不胜防。”
“但总归还是要试试。”我伸手又拿起一字,看着棋局沉思片刻,便落在了一颗黑子旁。
六扇门中左边的第一扇门缓缓开启,却冷不防地有寒光射出,紧接着有断剑直直向我们射来。
“小心。”八爷一把将我护下。
一阵寒光剑影,我们带来的士兵已是被损兵折将剩下一小部分,再这样下去,只怕我们会撑不住多久。
我再次拿起一子,如今,我是在拿大家的性命做赌,每走错一步便是以性命为代价。
沉思片刻,我欲要落子,却又蹙眉提回,再次落子,已是身在黑白子相间。
正前方的门忽然缓缓打开,所有人都已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却不想迟迟不见动静,有士兵小心上前查看,却忽然惊吓地跌坐在地,随即连滚带爬地起来。
“蛇……是蛇……”
只见门内有青红不同颜色的蛇汩汩爬出,所有的士兵都是惊慌失措,举剑斩下却又有蛇不断地涌出,一旦被咬脸色顿时黑紫,口吐白沫,俨然这些都是毒蛇。
八爷一手挥剑,将我挡在身后,连连后退,却奈何地上的蛇越来越多。
地上,墙壁,棋局,都已是爬满了蛇,看着一条条蠕动的青红白蛇,我一阵心惊。
我回头查看四周,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出路,却忽然见一条青蛇自墙壁跃下,直逼八爷身上,我忽然一把推开八爷。
“小心。”
寒光一闪,手起刀落。
我没有受伤,四爷带人及时赶到,挥刀斩下毒蛇,若是再迟半步,许是我就要先一步去见阎王了。
“四爷……”
四爷刚毅的脸上无任何表情,点了点头,随即命人洒下一地白粉,味道有些呛,俨然是明矾,明矾对毒蛇来说是毒物,只要蛇信碰到明矾,明矾下肚便可穿肠烂肚,所以蛇一触到明矾便倏然缩头退后。
“现在该如何?”八爷道。
我缓缓走上棋局,“玄机一定在棋局里。”
我苦思冥想,却最终不敢再轻易落棋。
或许怎么下,这都是一盘死局,都是一盘陷阱。
可我又该如何呢?下,处处是陷阱,不下,处处亦是危机。
是不是一开始我就落子错了,所以便步步皆错。
还是根本就是故意设了一场局,不过是让我们一步一步地自己走进去罢了?
如果怎么落子都是错,那能否不落字便可以赢?又或者可以从新开局?
我忽然想起当日我在洛阳宫时与长千夜下了一盘棋局,当初他设了一旁棋局让我和美人解,可是不管如何落子都无法破解,最后我便一把扫乱了棋局,从新下了一盘新局,整个棋局柳暗明,另辟蹊径,或许,这正是这盘棋局的其中之道。
我不假思索地一把甩掉了盘上的白子黑子,从新拿了一个白子落在玄关之处,霎时,隐在石柱后的一扇小门忽然打开,四爷带着人小心地上前。
隐约间我听到有孩子的哭声,我急忙上前,却见太师领着几个人将刀架在他们脖子上。
“主子……”蓉儿想挣扎,却被脖子上的寒刀瑟缩回去。
“没想到你最终还是找到这里了,不过也没关系,老夫即便是死,也会先让你们给老夫陪葬。”
“你想怎样?孩子们都是无辜的,你想要对付的人是我,倘若你想报仇找我一人便是,我愿意以我身上的两条命换他们的命。”
“如今对老夫来说,两条命,已难平老夫心中的仇恨了。”他眼中的阴冷让在场的人都觉得全身发寒。
“太师,你乃我朝开国元老,父皇一直对你敬重有加,只要现在回头,一切都还来得及,只要你随我们去见父皇,我们定不会为难与你。”四爷道。
“笑话,随你们去见太上皇便是让老夫自掘坟墓,老夫现在已经一无所有,即便是死,也要你们统统来陪葬。”太师眼中忽然一冷,随即将一旁的开关拉下。
“不要……”
只觉一阵地动山摇,天旋地转,头顶上便不断有碎石砸下,大堂俨然是要塌了。
我扶着墙壁想走过去,想唤却唤不出声音,满天尘土喧嚣,视线越来越模糊,头顶上不断有东西砸落,在我想要倒下的最后一刻,面前却又出现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我看着他微微蹙眉的容颜最终在我眼眸中不断放大,最后终究涣散开去,沉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