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幽离点头,低声提醒道,“太后还在仁心殿。”
长千夜眉心紧了紧,随即目光一冷,“既然她这么喜欢仁心殿,那么就传令下去,不许她踏出仁心殿一步,直至老死殿中。”
袖袍凌舞,身影消失在地牢外。
“太子有令,亲王长高崇谋朝篡位,罪诛三族,亲王府上下均以同谋论处,明日午时,处斩。”
炮声落定后的城中有士兵匆匆而过,在城中大街小巷张贴告示,不时有人围上前去,低声碎碎语。
人群中有一人身着一身灰衣,头带黑纱斗笠,一双鹰眼直直盯着张贴在城墙上的告示,随即脸色沉了沉,挤出人群匆匆离去。
肃穆的大殿之中众臣齐齐跪倒,额前俨然布满了一层细密的虚汗,身子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喘,长千夜坐在殿上,冷冷地扫过大殿。
“当初是谁说要推举长高崇为帝的?”寒冷的语气,如冰一般落地,惊得在场的人都瑟缩了一下。
大殿下一人爬出,抬袖抹着虚汗,“臣。。。。。。。臣当初也是被他所逼迫,不得已。。。。。。。。”
“拖出去——”唇齿启合,冷得透彻,“杖毙。”
“太子。。。。。。。。太子饶命啊。。。。。。”
殿下众臣吓得皆齐齐叩首,“臣等有罪,臣等愿意侍奉太子殿下,为太子鞠躬尽瘁。”
“各位大臣何罪之有?”
殿下众臣低头面面相觑,均无人敢上前,静寂良久终于有人大着胆子上前回话,“臣等不应该受亲王蒙蔽,听信他的谗言,致使太子蒙受冤屈,差点让大朝江山落入贼人之手。”
“哦?你们都是这么觉得的吗?”长千夜微微挑眉。
底下的朝臣冷着虚汗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易开口,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就被人判入无边地狱。
“都不回答,那就是只有他一个人这么觉得的咯?”
为首开口的人额上的汗珠子已经滴落眉眼上,却也不敢抬袖去擦。
跪倒的朝臣抹了把虚汗,均深深伏首,“臣等惶恐。”
“既然如此,来人,把我大朝的罪人拖出去,斩。”
“太子饶命……太子饶命啊……”
为首开口的人被人硬生生地拖下去,跪在地上的众臣早已是瑟瑟发抖,生怕下一个被拖出去的就是自己。
“各位大臣,如若今日没别的事就到此吧,都退下吧。”
“是,臣等告退。”
底下的朝臣深深地松了一口气,踉跄地爬起来,互相搀扶着离开。
长千夜微微蹙了眉,眸色深沉。
仁心殿,长千夜看着一夜之间鬓边发白的太后,命人将粘贴出去的告示呈了上来,太后看着上面刺目的“满门抄斩”,浑身颤抖,起身踉跄了两步,扶住了桌檐,指着长千夜颤着手指,“你。。。。。。。。你……”
长千夜坐在一旁,悠闲地捧起茶杯,喝了一口。
“别忘了,当初是哀家和崇儿将你推上太子之位的。”太后深吸了口气,努力平缓道。
“所以今日,孙儿特地送上这份厚礼,以答谢太后和皇叔的‘恩情’。”长千夜放下茶杯,嘴角微微上扬目光却冷得如冬日不化的雪。
“你……你……”太后颤着身子,颓废地跌撞在椅子上。
“太后在此好好‘安度晚年’,孙儿就先行退下了。”长千夜微微伏首,似乎很满意这幅场景,转身离去,身后传来一阵瓷器落地破碎的声音,他微微扬起了嘴角。
翌日,烈阳当空,刑场上跪了一地身着囚衣的犯人,身强体壮之中不乏老人妇孺小儿,刑场外被密密麻麻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有人同情有人悲切有人只是身在场外,看戏一场。
长千夜站在楼台之上,双手撑着栏杆,深锁的眉心始终不曾舒展过。
“殿下,若是他今日不出现……”身后的曲幽离不无担忧。
“不管他今日出不出现,我都要斩草除根。”长千夜冷了冷眸色。
“可那些老弱妇孺……”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妇人之仁了?”
“我只是觉得我们做得这么绝,青姑娘会不会……”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长高崇是一匹野狼,还是被人逼得毫无退路的野狼。
“今日他若是不出现,那便将这些人砍下来的脑袋挂在城墙之上,直到他肯出现为止。”长千夜握紧了手中的栏杆,曲幽离看着前面狠绝的背影,动了动唇褥,终是什么也没说。
刑场之上,有人高呼,“时辰已到。”
人群之中顿时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