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了三娘，三娘的身子差了不少，已然下不了床，小香儿现在已经会吱呀吱呀地学语，可是奔起来的时候还是会身体不稳。

我抱着小香儿坐在三娘的床边，小香儿还不懂事，所以不管遇着什么事都是喜欢咯咯地笑。

“三娘，您身子好些了吗？”

三娘微微睁眼，想起来，我把她按下，“不必起来，躺着就好。”

三娘虚弱地笑笑，拉着我的手，“瞧我，现在的身体不中用了，想给月儿做些点心都不行了。”

“三娘这是什么话，以后日子还长，月儿还怕吃不到么？”

“就怕我没这个机会了。”她的目光黯淡。

“不许您说这样的胡话，您现在好好养病，月儿盼着您早日康复，月儿也是想您的糕点想得嘴馋呢。”

三娘笑笑，拍拍我的手，“好。”

叮嘱了她几句我便去看了看嫂子，嫂子生了个男娃，二娘整日抱着不舍得放下，别提有多高兴，嫂子的性子温婉，我想他日定然也会是个贤妻良母。

临走时母亲牵了小香儿出门送我，我抱起香儿亲了亲。

“你这么喜欢香儿，不如便将香儿接到你府中住几日，如今三娘的身子也不好，接到你府中这一来能给陨儿做个伴，这二来也省得三娘再操心。”

“这……。”我看着小香儿有些犹豫。

“行了行了，接过去吧，我都跟三娘说好了。”母亲笑道。

“好吧。”我放下小香儿，让人先将她带上马车。

母亲上前拉过我的手，“月儿，若是母亲不在你身边了，可要懂得好好照顾自己。”

“母亲这是怎么了？怎么跟父亲说的都一样？难不成是怕父亲卸甲归田后便见不着月儿了么？”我笑道。

母亲的眼中泛了泪，却又急忙抬袖擦去，勉强地笑笑，“我们这不是怕你不懂得照顾自己么，虽说你都这么大了，可在我们眼中你也依然是我们的孩子，哪个做父母亲的放心得下自己的孩子。”

“娘，放心吧，月儿会照顾好自己，我就先回去了，改日我再回来看你们。”

母亲点点头，我转身上了车。

天空飘起了雪，我挑开车帘看，母亲仍静静地站在门口看我远去，隔着雪雾，我看不清她眼中深深的绝望，待到日后想起，竟发觉这一去，竟是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