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也已经开始沉下去了,唯有天边的那一道流光将荷塘里的水映出一片金黄色,水上的一株粉荷晕染出一层朦胧的霞光,显得绝世傲挺,纤尘不染。
芸儿让丫头将小香儿抱了回去,然后上前轻轻地唤着八爷道,“八爷,这天已经放晴了。”
八爷轻轻邹了下眉头,却并没有醒来,芸儿刚想再次开口便被我阻止了,芸儿知趣地退到了一旁。我上前捡起了落在他手边的扇,白玉为骨轻纱为扇,扇面乃是用金丝银线绣上了《春宫仕女图》,一旁还提了韦庄的诗,“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我收了扇子,凑近他的跟前,“八爷,您不是一直想见我吗?如今我已经来了。”
八爷的眼眸动了动,似乎是真的听进去了,眼睛懒懒地睁开,我背过身去。
“咦?这天都黑了?”八爷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起身。
“八爷,这是我们郡主。”
“郡主?”
“您不会睡了一觉什么都忘了吧?”我把玩着手中的扇子,勾了一抹笑意。
“这第三关过了?”八爷疾步走到了面前,我却看见了他眼中的失落,因为如今我的脸上还蒙着一块面纱。
“自然,爷不是一直想见我吗?如今我信守承诺,让爷看看我的真面目。”我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浓,轻轻地取下面纱,我看见他脸上的表情由惊奇兴奋慢慢转化为惊恐,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苍白,表情扭曲地厉害。
“这……这……”他惊吓地踉跄出几步,却一个不稳从亭子的边缘摔了下去,将荷塘砸开了一个大浪,然后手足无措地在水中挣扎着。
“救……救命……”显然他在水中呛得不轻。
我不过是画了个小小的妆,竟把他吓成这样。
一旁的丫头吓得手忙脚乱,却没有一个人识得水性,只能靠在岸边不停呼救,我刚转身便看见一个墨色的袖袍身影跳了下去。
听说魏良在床上躺了几天,至于是被我给吓的还是在荷塘里被水给呛的我不得而知,可是有一件事是肯定,那就是他这一番落水可谓名动京城,将他的风流形象尽毁,所以我也很有理由怀疑他这几天不出门是不是因为羞于出门,避免听到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我在苑中逗着小香儿,她歪歪扭扭地跑来跑去一直咯咯笑个不停,如今这小香儿喜爱与我亲近,没事的时候她还能一个人寻着路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看见我便往我怀里扑,有小香儿作陪我在府中的日子倒是过得有趣了些。
芸儿捧上来糕点,小香儿一看见吃的便跑上前伸手抓起,往自己的嘴里塞。
“慢点。”我拿绣帕擦着她嘴角的污渍,生怕她给噎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