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我不知道。
是死了,还是活着?
亦或是,如死了一般的活着?
我亦不知道。
我看着那荒凉而孤寂的坟冢,忽然觉得万般的讽刺和可笑,我站在自己的墓碑前,看着一旁的桃恣意而张扬的覆盖了坟头,好似一场繁华的盛宴,繁华落尽,开至茶靡。
八爷敛眉,轻轻抬袖拂去了墓碑上的落红。
“那年,若是你没有移去窗前的那一树桃,如今,也该开了罢。”
“熬得过风霜苦难,熬不过那冷冬严寒,既是无缘再看开,要来何用?”
八爷抬手拈下一片落红,“六哥曾说,你本最是喜爱桃,却在最后弥留之际移除了所有的桃,他说你定是害怕自己看不到来年开,所以后来,他在你的墓碑前种了一树桃,让你年年看那桃开尽,知道你不喜皇宫,便在这湖畔院中为你立了一碑,每年的桃开,他便会独自带上陨儿来看你。”
“当年的赵冷月,已经随着前尘过往一腔悲情哀怨埋进了那一抔黄土之下,早已结束在那一杯冰冷的毒酒之下,如今我已不是我,经历万般种种,他又可曾还是他?”
我看着立在那湖边上倒映出来的身影,面容已改,以前的容貌再无半点痕迹可寻,我已经死了,可我还活着,或者说我本该死了,却还是不甘地活在了这世上。
“我不知道你可曾恨过他,可我知道,那一抔黄土,何尝不是同样埋葬了三个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