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时,宫女来报:“美人,王长使求见。”
栀子忙让请王长使进来。
金银子将膳食放在一边,站到一边去,脸因为忍耐而涨红。
栀子因害怕王蕤看到这样的自己,今天穿的又是窄袖贴身的衣裙,手腕上和脚踝上的金链子都清晰可见,于是她只好叫人取过一条长披肩来盖上。
王蕤进来了,还未行礼,栀子便招呼她过来坐下,随后又屏退周围的宫女,“你们都下去,不必在这阁楼上。”这样的话语反而引起了猜疑。
估摸着宫女都下去了,栀子方才小声问道:“蕤儿,昨夜你家没事吧?”
“没事,我父亲又不知道你来了,回绝得很干脆,后来侍卫进来搜了搜没搜到人也就走了。倒是我哥,很为你担心呢。后来你到底去了哪里?”
“我从后门跑了出去,在街上乱跑,还被侍卫发现了,又非常巧地遇见了蒙恬,然后蒙恬想办法把我送进了宫里,是爬宫墙进来的,感觉就像做梦一般。”
“爬宫墙?这都可以?”王蕤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嗯,也是被逼无奈。”
“对了,我哥说,你要的东西,之后他会通过我传给你。”
“好,有劳你了,蕤儿。”
“没事,”说完了正事,王蕤方才嬉笑道,“姐姐,我看你这衣服很特别很好看,站起来让我看看。”王蕤说着就过来拉栀子的手,于是,披肩掉了下去,露出了手腕和脚踝上的金链。
王蕤刚开始还以为是什么特别的首饰,拉起栀子的手端详起来,结果发现两只手都被绑在了一起,“这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对我出逃的惩罚。”
“难道陛下知道了?”
“不知道,感觉像是知道,又像是不知道。反正我就这样被剥夺了自由。”
王蕤不禁感到惊讶,“陛下,他是这样冷酷的人吗?”
“反正他又他作为王的霸道与绝对的尊严,不容亵渎的,而我,又总是不经意地触碰到他的线。”
王蕤默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陷入了沉思。栀子以为她是在害怕,连忙宽慰道:“不过你无须害怕,陛下好像并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像秋棠夫人、邹良人、何良人等,都挺好的,只是他好像很喜欢针对我。”
王蕤点点头。
在外面,金银子正在凝神听着里面的对话,里面的对话声音很小,她不能分辨得很清楚,只听到了个大概。这时,楼道上有脚步声,于是,金银子赶紧离开,却见到是悬铃上来了,二人互相点点头就过去了。
金银子随即悄悄去了蘅安宫,把这些话一五一十告诉了秋棠。
秋棠说:“她果然是跟着王蕤出了宫的,真是被她给糊弄过去了,就是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宫来的?明明吩咐守宫门的人严加看守。”
“夫人,隐约听到,好像是蒙恬送她回来的,是怎么进来的没听太清楚。还有,好像还有什么王长使的哥哥。”
“这白美人水性杨惯了的,外面牵扯着这么多男人,保不准哪一天又要出问题。”
“夫人,婢女还听到一个重要的消息,就是,白美人好像托王长使的哥哥办什么事,说是以后会通过长使把东西交到白美人手里。”
“知道了,做得不错。”
秋棠命令锦葵打赏金银子。随后,秋棠即秘密通知郑家,让她父亲盯着王贲。
——
栀子就这么过了几天,每天,她都只能在房间里挪动。终于,她忍无可忍了,觉得闷得慌,于是她决定出门去透口气。她移着小碎步,移了半天移到了楼道上,她不能单脚下楼,只能跳,于是,她一级一级台阶地往下跳,总算是把楼梯给跳完了。额间细汗淋漓,竟莫名地感到一阵童趣般的好玩。
于是,栀子干脆挪出了夜澜殿,夜澜殿下面有很多级台阶。栀子便一一往下面跳,紧身的直筒裙过得她曲线玲珑,这样屈膝跳在这阶梯上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栀子一心在数着台阶的级数,没发现有人一直在看着她。直到台阶只剩下十来级的时候,她才发现台阶下站着的人。她抬头,看见他穿着身酒红的袍服,戴着个金冠站在那里。夕阳将他颀长的轮廓镀了一层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