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棠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说:“回陛下,是的,尤其是白美人,她说陛下无人伺候,确实该充实后宫。”
无人伺候?他在心里冷笑道,以为后宫中就你一人?非你不可?可笑。
“好,准许。”
“谢陛下。陛下,臣妾认为,可令全国官家适龄未嫁女儿进宫待选,从中选择品貌皆优者进宫。”
“可以,秋棠,这一切就交给你去办。”
“是。”
离开曲台宫,秋棠嘴角挂着微笑。锦葵笑道:“恭喜夫人,夫人若是办好了此事,一来体现夫人管理后宫的能力,而来可控制后宫的新势力,将来后宫必定唯夫人马首是瞻。”
秋棠笑而不语。
官家适龄女子进京选秀的消息随即遍布了全国,各地官家都在为女儿进京做准备,这在他们看来,也是一个成为外戚的机会,格外重视。待选的日子定在了仲秋。
——
转眼就立了秋,天气渐渐转凉,天空也渐渐变得清朗。一日,栀子穿着针工司新送来的简约裁剪的葱绿家长筒直裾衣裙,歪在榻上,靠着窗,闲倚着观书,偶看看看外面的园和蓝蓝的天空,早秋的一批雏菊已经开了,清风送来阵阵清香,非常舒适。
突然间,园中传来一阵纤细而略显做作的笑声,栀子随即抬头望去,见圃的小径上走着一行人,为首的两个竟然是——秦王政和杏子。能在这明媚的阳光下,看到他悠闲地漫步在这园里,实在是稀罕的事情。印象中,好像他也就在自己身子不好时陪自己漫步过几次园。他现在竟然陪起了她——杏子,简直不可思议,栀子心中愤懑不平。这时,只见他拈起雏菊一朵,簪在杏子的头上,远远的,都似乎可以看到杏子脸上灿烂得耀眼的幸福。
栀子陡然地将窗户关起来,心中气愤,窗户也关得较重。
“怎么样,嫉妒了?故意做给你看的呢。”
栀子心一惊,回头才发现木槿立在那里。被人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她感到一阵不悦。
木槿坐在茶几的一边说:“杏子那个小贱婢,也不知道哪来的骚劲,居然能迷住男人,按理说,她连给你提鞋都不配,给秋棠洗脚都不配,跟梦昙平起平坐也不配,偏偏陛下还喜欢她,这些日子经常宣召她。我思来想去,觉得你们跟她的差距就是:你们都不懂男人,不懂男人想要的是什么。是,你美,美得秀色可餐,美得惨绝人寰,男人一看就爱,再看还是喜欢,但是你总是端着架子,不解风情,就是一樽木雕美人,久而久之,他也就把你当木雕供奉起来了。尤其是你,明明对你很有欲~望,你却一副冷冷淡淡避之不及的样子,哪像人家杏子,千方百计想方设法魅~惑男人,说到魅~惑……”
栀子越听越烦,而木槿还在絮絮叨叨地讲着:“据我观察,红药最近常常往来于含香阁,总觉其中必有什么蹊跷。”
听到这个,栀子方才有心听了一下,看来紫荆说的没错,华阳太后的确是在力挺杏子,但是杏子最近为何这么讨他喜欢,其中真的有蹊跷,也许是自己安慰自己吧。“木槿,你能不能去查查是怎么回事?”
“不错嘛,看来你想开了。那就包在我身上吧,早就想教训教训这小蹄子了,紫荆的事,肯定有她的份在里面。”
到了晚上,木槿换上她的夜行衣就秘密出发了,她知道每到夜黑之后,红药就会过来给杏子把脉,说是请母子平安脉。含香阁不大,紧靠着圃就是杏子的寝房,她可以贴着墙壁听到里面的谈话。
木槿先藏在圃里。果然,没过多久,就有宫女打着灯笼照着红药进来来了,走到门前,宫女依旧喊道:“红药姑娘来给何良人请平安脉。”
木槿心想:哼,故意这么喊,明明就是个幌子罢了。”
随即,等宫女们四处看看散去之后,木槿就悄悄挪到阴暗处的墙角边,那里有个早就凿好的小洞。木槿听了很久,里面静默着,没有话语,木槿感到心急起来。
这时,只听见杏子的声音:“红药,再给我些罂粟香丸和罂粟香精。”
“你不能再吃这种香丸了,也不能再用这种香精,再这样下去,你的孩子就保不住。”
“可是,陛下他喜欢这样的香,我怕没了这样的香,我就会沦为冷宫。”
“孩子就不重要吗?你看白美人多受宠都未能有一个孩子,在宫中,可是母凭子贵的地方。”
“那邹良人呢,她还不是有孩子,照样日夜独守空房。”
“你想要的不就是一个宫中主子的名分吗?现在你也有了,还要怎样?”
“不,还有,我在宫外的父亲还没有当上官,我在做妾的娘还没有扶正,只有等爹靠我当上了官,娘才可以扶正,她才可以苦尽甘来。还有,华阳太后,她不是还指望我做很多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