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硬!”
栀子沉默了,或许,自己真的错了也不一定,现在茜草杳无音信,她在外面万一遇到困难怎么办?被人欺负了怎么办?此外,平安君和平安君夫人的病和忧伤定和茜草的事情有关系。
“陛下,你说,茜草在外面过得怎么样?她应该很幸福吧?”
“哼,当初我就跟你说过,跟着游荡子四处漂泊谈何幸福?偏偏你跟她都是死脑筋都认为那样才叫幸福,可笑!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她现在定是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所谓的可笑的爱情可能也消磨得差不多了。”
“不,不会的。”栀子不愿接受,她不相信会是这样的状况。
“你就是不愿接受现实。我告诉你,茜草绝对有跟她父母联系,只是平安君夫妇担心我会惩罚茜草,不愿告知而已。他们一个病一个忧,都源自茜草,因为他们都知道茜草过得不好,但又不能回头。而这一切,都与你当初的愚蠢脱不了干系。”
栀子的眼泪顿时抖落下来。他为什么要这么说自己?他居然这么严厉地苛责自己!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不愿相信,不愿接受。“不会的,他们在一起会幸福的。”她说,但是声音弱弱的,底气已不足。
看着这样的她,他不忍接着说她了。这时,他撇到了窗外的“长安府”,想起了他那位母亲。于是他命令停车,独自走下车去。
栀子看着他突然走下车去,连忙拭去眼泪走下车去,见他已经踏上一座府邸的台阶,栀子抬头一看,见是长安府,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到长安府来,难道他突然想念成蛟了?想想觉得不可能。
长安府的大门紧闭着。李斯重重地击打着大门,终于有人来开门了,一个家丁从大门后探出头来,眯缝着一双眼睛,生怕被冷风吹到似的,“什么人?找谁?”
李斯没见过这么慵懒张狂的家丁,禁不住爆粗口道:“睁大你的……”李斯正想说“狗眼”的时候,秦王政拍拍他的肩膀,示意李斯别说出他的身份,于是李斯闭嘴。
秦王政走过去,一推就将门推开了去,那家丁挂在门上晃到了一边去。栀子也忙跟在他的后面进了长安府。长安府,她曾来过一次,那时也是冬天。现在再度踏进这里,一切已经物是人非。栀子环顾着四周,雪景还是那个雪景,却感到一种十分寂寥与悲凉的气氛。
栀子正想问是否为成蛟而来的时候,突然看到金盏提着一个火炉从雪地里走过,栀子瞬间明白了什么。
那金盏也看到了这边,忙过来跪迎,“拜见大王陛下,王后殿下。”
“太后呢?”秦王政问道。
“回陛下,太后在屋里歇着。”
“带寡人去。”
“是。”
他们来到长安府的主厅,金盏进去请太后。稍时,金盏出来,跪下说:“回陛下,太后说身子抱恙,不愿相见,如要相见,则待回宫。”
“你去回禀太后,就让她在这里养着吧,只是拿来的钱要省着点,下一次这钱可就不好搞了。”
“是。”
于是,秦王政也就离开了。栀子赶上去,挽住他的手臂,说:“陛下,年关近了,不如就接太后回宫吧?”
“你是嫌过去的事还不够多么?”他说。
于是她也没再说了。
回到宫里后,天也就黑了,这一次出宫之行,除了看了外面的雪之外,也没感受到一点点快乐之情,反而增添了满腹的愁绪。栀子坐在炭火盆边,心不在焉地做着一点刺绣,看着窗外纷扬的雪,内心越发忧愁。
转眼间年关就过去了,新的一年来了,这是栀子作为王后度过的第一个新年,免不了的许多礼仪。
新年的第一天,栀子王后穿着正红的礼服,发髻上簪着一朵红色的,唇上擦着正红的胭脂,指甲上涂着正红的蔻丹,端正地坐在中宫的正殿上,依次接受王室宗族里女眷的跪拜,那一刻,栀子觉得自己就像一尊供人跪拜的雕像,她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却也只能勉强着僵着个笑容。
栀子在满堂的妇人中,没发现平安君夫人,或许她身体不好不来了,或许她怨恨自己所以不愿来。
女眷们一一跪拜说完祝福词,就轮到栀子王后说话了。
栀子看了一下满堂的打扮得鲜妍的妇女,淡淡地说:“梅落,迎春开,新春又来了,女眷们罗衣绣带,粉面红妆,仿佛枝头上朵朵鲜,给中宫带了春的气息,本宫甚是高兴。”
栀子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完了,这次,她竟然很平静,没有紧张,也没有波澜。
接下来,又是欣赏琴艺,又是宴会,又闲话了不少。终于到了散宴的时刻,栀子说完话后就回到寝房里,已经累得不行,本来准备休息,宫女来报:“王后殿下,平定君夫人想要拜见殿下。”
平定君夫人?栀子不认识这个人,听称呼应该也就是秦王政父亲那一辈的人,和平安君是兄弟吧。栀子今天折腾了一天,已经够累了,她实在不喜欢这样的交际,于是她说:“本宫很累,暂且不见罢,你去回禀她。”
宫女去了,稍时又进来禀报道:“王后殿下,那平定君夫人说真的很想拜见您,只愿跟您说上几句话就告退。”
栀子无奈,只好叫传。
平定君夫人进来,郑重地给栀子行礼,连磕了三个头,栀子叫都叫不住,只好由她。
“臣妇给王后殿下请安。”
“不必多礼,夫人定要见本宫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栀子也就直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