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和陈大个子跑了。 跑了俩人似乎并没影响埋藏**将士的尸体挖坑的工事进展。

一卡车一卡车的尸体拉来，就让劳工站在卡车上，打开后车厢板，一具尸体一具尸体抬着往坑里扔。有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熏人的恶臭令人无法呼吸，倒人胃口。

很快，尸体在坑里就堆叠成小山模样。

文贵干着让人难以忍受的活，心里痛骂老高和陈大个子，不够义气。逃跑也不知会一声，怎么说也是街坊邻居。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啊！你们溜人自由自在，可把自己坑苦了。

这天下午大坑掩埋到最后还剩最后一块没有倒上黄土，日本人就要开始杀劳工了。

日本人开起了恶毒玩笑。

他们告诉劳工们，要杀掉他们中间的一半人，留下另外一半人。杀谁留谁那就要看运气，四十多个劳工排成一队，然后分成前后两队。

会说中国话的日本队长说：你们前后两队人互相拼杀，谁活下来就留谁的命。

大多数人不愿意动手，对自己的同胞是不忍心，下不去手。另外，日本人的鬼话谁敢相信？再说，这样的活着不如死了干净，反正每天都不是人过的日子。

日本人没来之前，做小买卖的，拉黄包车的，做小工的，虽然辛苦，但是有自由，有家人的温暖，有孩子的笑声。

如今在刺刀下喘气，不如象**弟兄们挺直腰杆死去。二十年后不是又一条好汉吗？在乎什么啊？

有人做汉子，视死如归。有的人就惧怕死亡。

文贵怕死。虽然他痛恨杀他父母的日本人，但是，死亡来临之时，他还是希望有救命稻草可抓。

在他前面站着的是一个身强力壮的黄包车夫。文贵跟这个大汉动手等于鸡蛋碰石头。

黄包车夫是条汉子，他不想跟文贵动手。如果有这种想法，他伸手掐住文贵脖子，几分钟之内就让他蹬腿，伸舌，咽气，很容易的死亡三部曲。

文贵看上去胆小怕事，可一旦下起毒手，也是令人发指。他站在黄包车夫身后，看到不远处有一把铁锹。他扑过去捡起铁锹就砸向黄包车夫的后脑。黄包车夫躲闪不急，被砸倒在地上。

日本兵看到一场中国人之间为了活命而血战，都开始欢呼起来。他们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刺激，有趣。如果再来杯酒，胳膊下再搂着女人，血腥，烈酒，女人，多么过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