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易容?”众人大吃一惊。
娴雅一阵细想,那这解药,这解药从何而来?为什么刘美谷来送解药时说好心没好抱,为什么说他忙得很,难道是龙应天?龙应天……这时娴雅才想起来她走时龙应天一身是血,想来伤得也不轻。
娴雅强稳住心志跌跌撞撞扑到旁的桌案上倒了杯茶水,水还没灌下去却心中一阵突突的乱跳跳,我腿一软靠着桌脚跪倒下来,带着茶盏碎了一地,高且从床榻上坐起来,一呆,道:“你怎么了?”
她勉强笑了笑,撑着桌子爬起来:“殿下的病已大好,无须我在一旁照料了,娴雅有些急事,须先回去了。”
回到住所,才知道龙应天也中了绵里藏针,只是摩泽给的解药他全都已经给了高且,人已经连夜被护送到灵州去了。
娴雅马不停蹄的赶往灵州,因日夜兼程走到灵州皇宫前时一身狼狈,过南天门时,便被守门的两个将军客气地拦了一拦。
事后娴雅想来那日的一身行头细究起来的确失礼,大大地折了灵州国未来的威仪,见龙应天的一颗心又迫切,不得已只得再将两位将军狠狠打了一顿,边打边骂他们竟敢拦截皇后娘娘的凤驾。
两位将军虽然挨了一顿痛打,但是处事情很谨慎,客客气气地将娴雅让到一旁等着,自进宫去禀报了。娴雅心上虽火烧火燎的,但见着他们并不十分惊慌的样子料想龙应天没出什么大事,心中略略宽慰。
前去通报的将军报了半盏茶才回来,身后跟了个令狐明前来迎接。令狐明见着娴雅时双眼睁得溜圆,但到底是灵州国的宰相,见过一些世面,那眼睛虽圆得跟煎饼一个形容,到底嘴巴上还是稳得很。只肃了衣冠对着娴雅拜了一拜,便走到前头兢兢业业地领路去了。
今日惠风和畅,娴雅隐隐闻得几缕菊香。
眼看就要走到御书房前,娴雅沉着嗓子问了句:“你们皇上他,近日身体如何?现在在做什么?”
领路的令狐明转过来恭顺道:“皇上近日身体很好。下朝后又同几位大人商议了一下攻打大碗的军务,现下正在御书房中候着娘娘的大驾。”
这一声娘娘叫的委实自然了些,娴雅只得红着脸点了点头。
想他半月前才差点丢了龙命,今日便能稳当地在御书房中议事,恢复得也忒快了些。
令狐明一路畅通无阻地将娴雅领到龙应天的御书房外,规规矩矩退下了。
娴雅急切地将书房门推开,急切地跨进门槛,急切地掀开内室的帘子。她这一套急切的动作虽完成得十分精彩漂亮,单因着心中的忧思,难免会不大注意地带倒一两个瓶古董之流,闹出的动静便稍稍大了些。
龙应天从案头上的文书堆里抬起头来似笑非笑,揉着额角道:“你今日是特地来我这里拆房子的?”满案文书堆旁还摊着几本翻开的薄子。
他面上并不像上回在寒山子的草庐里那么苍白,却也看得出来人清减了许多。
如今娴雅做了娘亲已不像当年那样无知冲动,渐渐地知道了了一个人若有心向你瞒着他的不好,你便真的看不出来他有哪里不好。
于是她急走两步立到龙应天跟前,想像刘美谷那般捉他的脉来诊一诊。龙应天却突然收起笑来,绕过她捉他的手握住了她的衣襟,皱眉道:“这是什么?”
娴雅低头一瞧:“哦,没什么,个把时辰前和你宫门前的两位将军过招时,一不留意放了他们几滴血,却溅在自己身上了。”
龙应天从座上起来,将娴雅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定她无碍后便端着杯子转身去添茶水,边添边说道:“你照看吴良的心虽切,但也要多顾着自己,若吴良醒了你却倒了,就不大好了。”
她望着他的背影,柔声道:“你猜吴良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他转过身来,将手上的一杯茶递给她,侧首道:“应该很快吧。”
她接过他手中的茶,极其认真的问道:“你怎么可以将救命的解药交给他,你怎么办?”
龙应天端着茶看着娴雅愣了一愣。面上神色却并没怎么多大起伏。云淡风轻地笑了笑,道:“哦,是有这么一桩事,说来还与先前要杀你的香洲剑庄有关。这些人实在是可恶竟然易容成无良的样子来杀我,还好我立即就知道了,我不仅知道了那个杀手是假扮的,还得知他们也易容成了我的模样去杀吴良,而且刀口上抹了一种叫绵里藏针的毒药,于是我一气之下就把香洲剑庄端了,拿到了解药,想着这解药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就做了个顺水人情给了吴良,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样子,吴良真的没什么大碍了。”
他这一番话说得何其轻飘,当娴雅却仍旧记得那天刘美谷神色匆匆一副悲痛欲绝,见着娴雅又十分愤恨的样子。娴雅冷冷地干笑了几声道:“那天你究竟伤得有多重?你托刘美谷送药膏和解药给吴良时一定是故意叫他要瞒着我的吧?”
龙应天一听卧蚕眉轻挑,一脸讶然的说道:“哦?竟有这种事?刘美谷竟然没说我伤得比吴良还重?怪不得你那天没有回住所看我。”随后他又笑道:“这件事果然不该托他去做,一个榆木疙瘩真是不宜做鸿信传书这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