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爷子接过手机,笑着揉揉傅煜的脑袋,示意管家带他出去。
“去洗干净好不好?爷爷先接个电话。”
傅煜点点头,端着两只手跟着管家离开,傅老爷子听见关门的声音,才打开了免提。
“怎么不再晚点儿回?”
“天气不好,折回来躺了会儿。”
傅成渊没带主语,答得也没头没尾,但却不妨碍傅老爷子听懂。
无外乎是江阮睡不安生。
老人家倒得牙酸,又真切地心疼儿媳妇。
江阮十几岁时父母离世,短暂地和她那混账的亲叔一家共处过,后来被收养来,为了避嫌,也没跟着傅成渊住,而是搬去了离学校近的地方独居。
来来回回,总是她自己。
谁也不知道她经常会睡不踏实,高中课业繁重,高时长的学习更需要充足的精力支撑。她休息不好,等老师有所察觉联系到傅成渊时,江阮已经在夏夜的雷暴声中过了几天凌晨睡凌晨醒的日子。
傅成渊代她请假,把她接回去安顿她休息,出于无奈喊来医生给她吊了点助眠的药,最后总算把人给弄睡。
江阮结结实实睡了个昏天黑地。
傅老先生也是从那时候知道的。
“唉,”老人家叹气道:“都说心事多的人睡觉浅,她现在还是睡不好?”
“雷声吵的,没什么事。”
说这话的时候,天边再次劈开道闪雷,傅成渊皱了皱眉,眉眼间分明凝着不虞的神色,旋即“咔哒”一声扣上了签字笔。
“说吧,”傅老爷子也不喜惊雷,蘸了墨提笔,“你不跟我解释两句,我自己也能猜个八九分,但这么大的事儿,我不能什么都问不来。”
傅成渊长话短说,简短地把前因后果梳理了清楚。既然要有所准备,那就不能不跟老宅提前知会。
“对方不至于狂妄到明目张胆地闯门,”傅成渊按了按额角,眼底沉积着阴郁的底色,“即便有动作也要挑时机,总归,您这段时间也多留心。”
傅老爷子听得心神不定,连着写毁了好几个字,终于撂下笔静默了会儿,“这仇,是怎么结下的?”
斯乔年那得明白,多半与江阮的母亲有关系。
外面的雨依旧瓢泼,毫无衰减的迹象。
傅成渊推开卧室的门,起床不久的江阮正站在窗台前朝外看,留给他略显清瘦脆弱的背影。
玻璃窗外是哭不尽的雨幕,江阮被环住腰,她侧过头,片刻后想转回去,傅成渊却先一步低头吻她。
“你没有事要忙吗?”
江阮被揉进怀里,傅成渊示意她抬眼瞧瞧外面密集的雨点,贴在耳畔温声笑问:“心这么狠,下这么大的雨,想把我赶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