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成渊语速极慢,一面摘了江阮的手扣在掌心,一面徐徐开口:“你要是从开始就事事都顺着他来,儿子现在这个年纪还有些分不清事理,哪怕他知道你是出于爱才会答应,也不可避免地会对你的顺应习以为常,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知道你不会拒绝,他有意无意地就会问你要得更难更多,等你后面某次拒绝了他的请求,他就会难以接受,哭闹争吵都是有可能的。”
“我不是说你答应去接他不好,是想告诉你不用太围着他转。儿子明天就搬过来了,今后相处的时间长着呢,不用他问你要什么你都答应,觉得拒绝了儿子就心有愧疚,因此不去考虑自己。”
“小男孩用不着事事都宠着,老人家疼爱孙子也极少往溺爱的方向上走,他自己最重视这些影响,肯定是不会往少爷脾气上惯的。你也无需太由着他,更不必要牺牲自己,有什么为难的事就及时告诉我,我来处理。”
非要分个顺序的话,傅成渊肯定疼江阮更甚过傅煜。
可这本质上没有什么可比性,一边是娇养的心尖儿宠,另一边是亲生的血脉骨肉,儿子的疼法和妻子的当然不一样。对儿子,养育的分量更重,这份疼爱包含其中,单独拿出来说没有意义;对江阮,傅成渊要做的无外乎宠护疼惜,就算有其他,也是出于此用意的。
孩子再省心也是不大点一个,免不了哭哭闹闹的,傅成渊不能不事先多考虑。
把话全部听完,江阮已然慢慢打消了先前的想法。
这点无需隐藏的心绪,傅成渊从她的眼神里读得出来,知道自己说的话起了作用,他最后又温声哄了一句:“知道你疼他,可也用不着为这一点小事来回折腾自己,让老宅的人送过来我也放心,还能差了这一会儿功夫不成,乖。”
江阮无处借力,全凭傅成渊紧抱着才不至于滑下去,再次被托着往上的时候,下意识伸手攀住了男人坚实的脊背。
感受到她的动作,傅成渊微微挑了下眉,轻声低笑:“怕我松手?摔了你还不够我心疼的。也就是故意逗一逗你,还真惦记上了。”
傅成渊的指向太过明显,毫不费力就挑起了江阮的记忆,后知后觉的羞恼让她感受到无比的焦灼。
江阮稍稍退避了下来自面前的视线,耳朵似乎在发麻发烫,傅成渊不提还好,一提就让她既赧然又愤恼。
那个时候闹的脾气,也就再次涌了上来。
“没力气了抱不住又不是能控制的。”
江阮说完就挣扎着要下去,傅成渊当然不会让她如愿,箍着江阮的细腰将她牢牢锁住。江阮挣脱无果,片刻后就安静了下来,正对上傅成渊略有些沉冷的视线,稍稍瑟缩了下。
傅成渊凝视着怀里的人,眸底一片幽深。
顶什么不好,顶这么一句,不知道她是不是存了心故意的。
在傅成渊这里,可没有质疑完就能轻易逃跑的道理。
他极淡地勾了下唇,语气轻谑,意蕴相当意味深长,“我有没有力气,抱不抱得住,你不是很清楚吗?”
傅成渊能直白地说,江阮却听不得。
她脸皮太薄,这一点傅成渊不能更清楚,多少时候都见识过了,脸皮薄得不行,一点点暧昧直白的话也听不得。除床榻之外,傅成渊倒也不常逗弄她,万一真过了,一准的要闹脾气,要推搡着他说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