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煜的离开让江阮绷紧的弦松了些,她敛下视线,用力拂开了傅成渊的手。
她蹲下去捡起围巾,刚转过身要走就被傅成渊拉回来按进了怀里。江阮被撞得有些痛,这里不该是多待的地方,傅煜不在旁边,她有什么理由任傅成渊摆弄。
“你松开我……”
江阮尽力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傅成渊却纹丝不动,紧抱她的手不受影响,结局就像以往她反抗的每一个时刻一样,只是白费功夫。
“傅成渊!”
她这一声明明是在指名道姓地叫傅成渊,却把旁边别的人吓了好一跳。
江阮那样性子柔软的人,平时见到的时候,能少说一句话就少说一句话,能减少存在感就减少存在感,竟然也有这样截然相反的一面。
以往她称呼傅成渊,都是低眉顺目的,从没有这样直呼过姓名,现在不仅直呼大名,还是这种语气。
不知情的人当然要吓一跳。
不管江阮再如何努力也只是徒劳,傅成渊没有要放手的意思,直到江阮逐渐安静下来,他才略略松了手。
傅成渊没有完全将她松开,一只手还握在江阮的手腕上,江阮顶着男人不算太好的目光,一根一根手指地将他的手掰下来推开。
的确,在傅家老宅这样拉扯,岂不是当众拂他傅成渊的脸面么?
堂堂傅总,说一不二的存在,大概过惯了无人忤逆的生活,在傅家人面前不顺着他来,可不就是无异于打他的脸么。
江阮刚才已经退让了,她不想在这里交谈什么,是傅成渊非要拉她,是傅成渊非要留她的。那她也没有必要考虑那么多,她凭什么要给傅成渊留余地。
“傅成渊,这就是你答应过的,”江阮一字一句道:“你的承诺未免太廉价了。”
“那你来说,你是不是想这辈子都见不到傅煜?”
傅成渊再次捏住了江阮的手,江阮言语讥讽生寒,他的语气比江阮的还要冷。
“心疼他喜欢他的人难道不是你?既然你舍不得,那我早晚要让他知道,你难不成还想瞒他一辈子?你对他好,他知道那是他妈妈对他好吗?对他而言,江江只是姐姐,不是妈妈。”
“你说,他长大了会不会恨他从未谋面的母亲?他现在还小,许多事情由着我们来说,如果他十岁、十几岁,将来有一天知道了你就是他的亲生母亲,这么多年始终都瞒着他,你觉得他还会不会接受你以另外一个身份给他的爱?”
不想让傅煜陷入两难的境地,就是要把江阮往深渊里推。
除非她足够冷血无情,可以对亲生的孩子不管不顾,否则从傅煜降生的那一刻起,江阮就注定要被傅成渊拿捏在手里,再用这些矛盾和无法反驳的问题来攻破她所有的自我保护,最后只留下一个选择。
“可是他现在已经知道了。”
这些话只会让她陷入困境,江阮把手指捏得发白,“傅成渊,你不觉得你的手段很卑劣吗?”
轻描淡写,把所有的事情混为一谈,一切的罪过都是她的,用温水煮她,要她服软,要她接受。江阮有多被动,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选择是由她自己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