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脑海一激灵,一下子就想起小茶室里开着的灯和半掩的门。
二楼的茶室是傅老爷子爱好品茶特意设出来的,里面空间不大,比起老宅里正式的那间茶室相差甚远。只是人老了也嫌折腾,设在书房旁边方便,才特意这么做的。
小茶室旁边还有个门,从小少爷的卧室出来拐个角就能溜进去,他们要是不守在旁边,也就不会注意到那道小身影。
得,坏事了。
傅煜偷听墙角肯定不敢自己把门打开,十有八九那门是今天中午停雨出太阳的时候通风开的,它自己掩上了不仔细看和关着差不多,一个不留意就忘记给关上了。
隔音再好的房间,留了缝隙也是白搭。
十有八九是听到了什么不能听的,才会是保姆说的那个反应。
管家叹一口气,好巧不巧的,这不是赶上了。
他问:“人睡了没?”
保姆答:“躺下了,睡着可能要一会儿了。小孩子,兴许忘事快,情绪也去得快,睡一觉就没什么事了。”
管家没多说别的,其实保姆也大概猜出来了,今晚傅成渊冒雨而来又顶着夜色走的,要没有什么急事大可不必挑在这个时间,他在书房和老先生说话,孩子估计是跑出来无心听到了什么,不然这不该是这个表现。
因此她才没有引着傅煜问。
这件事可大可小,管家心有不安,不清楚两位究竟谈了些什么,只是看那架势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事,让小少爷听了,只怕是更加难办了。
时间还不算太晚,他斟酌后还是给傅成渊打了通电话,把这件事简单交代了一番。
“我知道了。”
傅成渊把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是怕搅扰了谁安眠,所在的环境更是十分静谧。管家竖着耳朵,突然就听到一声极轻极软的嘤咛。
那种睡眠时因不满而无意识发出的声音。
他瞬间一顿,还是头一次在傅成渊这里听见这种动静,距离他离开老宅也不过只有一个小时,这就已经美人在侧了。照他说的,身边没有别人,对面难不成真是傅家小少爷的生母。
路程竟然离这么近,还以为藏得有多远。
管家这边一时没回话,傅成渊坐在床侧虚拢着江阮露在外面的手,又轻轻捏了捏,抬指抚平她微皱的眉。
然后对电话道:“还有事吗?”
管家反应过来,忙不迭说没有,傅成渊挂断电话将手机放下,上床将人搂住。
江阮被抱得有些不舒服,本能地动了下,更往男人怀里靠了几分,傅成渊把她那边的被角给拉上来,免得人冻着了。
傅老爷子不会平白无故突然想起要做亲子鉴定,还如此顺利地做成了,不知道他从哪里取了江阮的dna样本,如果他有动作,以江阮的敏感程度,应该警觉才是。
傅成渊稍微回想,恍然明白了。
——她前两天在外面被划破的那个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