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么呆呢，不敢上来？”景殊笑道。

“是什么梦呀？告诉我嘛，景殊哥哥~”可惜现在站在景殊身后，不然还能使使眼神攻势呢。

“不过，这梦却不能告诉你。”

回答玉井的是耳边呼呼的风声和景殊的沉默。

无奈地摇了摇头，景殊起身坐到窗边，看着天上的月亮。今日是十四，月，又要圆了。自那时起，自己便再也没有能够入眠的夜晚。

小二哥在前边开了门，又点上了灯，把门房钥匙放在床前的小圆桌上。对景殊道：“公子若有什么吩咐，便拉床前这根绳子，小的这就先下去了。”

夙夜城外，夙玉山。

见玉井有恢复往常的样子，景殊便不动声色，“你方才？”

“嗯嗯嗯。”可以去洛城以外的地方啦，应该很好玩罢。

“就放在床头这小凳子上。”

“下山罢，我们回洛城。玉井不是一直想看我御剑么，也好省些时间。”

这个人，不是玉井。可是，她若不是玉井，又会是谁呢。

小二哥应了声是，放置妥当后退了出去。

“进来。”

玉井的脸一下子涨红了，“哪，哪有，我只是，只是觉得这剑太美了，它叫什么名字呀？”

漫天飞雪似琼瑶碎玉，景殊一身白衣，仿映着雪光，仿佛世外仙人。玉井有些痴了。

“先吃早点罢，吃完，我们便离开洛城。”景殊对坐下来的玉井道。

“我方才，我，我也不知是怎么了。只是想弹那一段曲子，又却停不下来，只是一个恍惚，就听见你叫我。”玉井有些失措。

看来酒还是没醒，景殊依言靠玉井近了一些。

要在自己眼皮底下有些什么鬼祟，是几乎不可能的，玉井在自己身边已是有些时日了，也不见有什么异动。暂且先看着罢，只是那眼神实在奇怪。

不是她想这样，只是仿佛控制不住自己。

玉井这下真的好奇了，自己也曾私下问过绿岚，修仙者的法器是极重要的，名字照理来说，也不会乱起。

有人扣了扣门，想来是方才的小二。

可她来来回回只弹着这一段，“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景殊绕至玉井身前，心下一颤。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是相识了千年的故人。眼前的人，明明是含笑望着自己，这笑却仿佛是无奈，是不舍，是决绝，是哀恸。

玉井醒的时候就看见景殊低头坐在窗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夙玉山外红尘世界，已经破晓。一轮橙红的太阳自东方升起，漫出的橙光染遍了天边的云朵，颜色渐变，像朵次第绽开。玉井这才知道，原来每日晨间见的那些朝霞是这样来的。

“嗯，含白在《灵宝录》上并无记载，也不知它从何而来，起了这个名字，说来也挺荒唐，只是因着一个梦。”知道她想问。

景殊原本也没要求玉井非要弹奏哪一段，不过是想要看看，玉井是否有了琴心。若没有，便有些麻烦了，时间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