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殊一笑，也不拘泥，牵着玉井走出茶馆的大门。

虽然想过景殊的年纪一定不会小，但居然已经九十，玉井真的不曾想到，一时无语。

玉井不明白为什么景殊的笑变得有些黯然，但他提到这个，是不是可以问问景殊的年纪。

景殊率先从巷子里走出来，阳光刺眼。玉井跟在身后，站在他的影子里，一丝也没有察觉到。

腰间的玉佩，是呀，自己怎么没注意到。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二人才走出林子。与园里的华美相比，此处真是荒凉的可怜。一座戏楼，一间竹屋。

“景殊好厉害呐~这都能知道~”

仿佛是到了园子深处，人声渐渐杳然，庭院却开始有了些日本枯山水的美意。迎面而来的风，都有一点寂寞的味道。再往前已经看不到路了，小道尽头是一片林子，散发着丝丝原始的气息，一点也不像人工而为。

只是景殊带自己来这一处梨园做什么。跟着他慢慢园里走，玉井发现园子真的很大，路却不宽，都是窄窄的羊肠小道。

“跟你开玩笑罢了，修仙之人最不在意的便是这岁数。”景殊道。

“那景殊，你几岁了呀？”

“可是景殊是怎么知道的呀？”玉井奇道。

景殊自然不是一般的修仙者，这种小法术，自然是不用掐诀了。不过他还不想让玉井知道这些，忽视了她眼中的惊奇，只道:“带你去的地方，女装不方便。”

“也休息够了，带你去见个人。”

玉井摇摇头似乎想要驱散心头的伤感，抬头望向景殊。只能看到景殊的侧脸，明明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觉得他的眉眼间，浸满了悲伤。她一直以为景殊是不染烟尘的仙。却没想到，他，也会有这样浓烈的情。也许，那是属于景殊的往事。

一路走来，也看见好些个戏台子在某条小径的尽头，袅袅余音，相互交缠，却又各不相干。偌大的园子，这些戏台子散落分布，初看有些杂乱，走到深处，却觉错落有致，别是一番风味。

“是这样啊。”玉井点点头。

景殊见玉井一脸纠结，便戏谑道:“怎么，玉井嫌我老么？”

景殊心下有些好笑，这丫头，果然还没忘记打探自己的年龄，这对修仙之人又有什么紧要呢。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玉井便感觉身上的衣服仿佛动了一动，低头一看，竟是变成了与景殊相同的一件白色长衫。继而连发髻也变成了男子的样式。这是玉井第一次看景殊施展法术，瞪大了眼睛，很是有些惊叹，只是神仙都不用掐诀念咒的吗？怎么与说书先生口中不一样呢。

玉井这才放下心来。

玉井其实早就好奇这两人的身份了，不过自己不会仙术，人家又坐在边上，也不好问的。好在这两人只是稍作休息，不一会儿便走了。直到听不见他们的脚步，玉井才要发问，就听见景殊道:“方才这两人是罗浮宫的。”

声音渐近，也让人听清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