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拂过，灵树的瓣纷纷扬扬落下。

一片瓣恰好落在洛璃发间，帝玄溟下意识抬手，却在半空中顿住。

蓝瀟瀟在后面拽了拽安书雪的袖子，小声道：“我们是不是该先走？”

安书雪会意地点头，提高声音道：“阿璃，我们突然想起还有些事，先回客栈了！”

洛璃回头，只见两人冲她眨了眨眼，拉著月寒川几人，转身快步离去。

她无奈地笑了笑，再看向帝玄溟时，发现他正望著湖面出神。

“阿溟，”她轻声问，“要不要一起走走？”

帝玄溟微微頷首。

两人沿著湖畔小径缓步而行，身后是渐渐散去的灯火，前方是蜿蜒的月光小径。

“你怎么突然离开九重天了？阎野知情吗？”洛璃打破沉默。

“他知道，”帝玄溟顿了顿，“这次的群仙会你要参加？”

“嗯。”洛璃点了点头。

帝玄溟突然停下脚步，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盒：“这个给你。”

洛璃接过，打开一看，是一枚泛著淡淡蓝光的玉佩，上面刻著繁复的防御阵法。

“这是……”

“护心玉，”帝玄溟语气平淡，“群仙会上危机四伏，带著它以防万一。”

洛璃指尖轻抚过玉佩上细腻的纹路，感受到其中流转的磅礴魂力，不由抬眸：“你特意来送这个？”

帝玄溟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缩，面上一派镇定：“恰巧炼成了。”

夜风忽转急，吹得岸边灵树沙沙作响。

一片柳叶打著旋儿落在帝玄溟肩头，洛璃下意识伸手拂去，却在触及他衣料的瞬间被攥住手腕。

四目相对间，两人皆是一怔。

洛璃指尖微颤，眼里氤氳起笑意，盯住他的眼睛。

帝玄溟掌心微热，指腹摩挲过她腕间淡青色脉络，忽而鬆开手，垂眸將树叶碾成碎光：“时辰不早了。”

他转身时，衣袖带起一缕风，卷著玉盒里的淡蓝流光缠上洛璃指尖。

远处湖心岛最后一盏圣莲灯漂向雾靄，她望著他挺直的背影，忽觉这月夜里的灵树影，比烟更教人晃神。

“阿溟。”她轻声唤住他，將玉佩贴身藏好，“谢谢。”

黑衣青年脚步顿在月光与树影交界处，喉结微动：“不必。”

尾音却软下来，像灵树新抽的枝椏，“早些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去办。”

洛璃看著他化作一道流光掠向天际，衣摆上的暗纹在夜空中划出细碎银芒。

风送来蓝瀟瀟远远的呼喊，她摸了摸胸口发烫的玉佩，忽然轻笑——这傻子，明明耳尖红得要滴血，偏要装得这般云淡风轻。

真是失了忆，人也变得愣头愣脑了。

湖畔只剩零星几盏灯，隨波晃出细碎金芒。

她踩著满地落往回走，玉坠在衣襟下轻轻晃著。

远处客栈方向传来夜逸尘的笑骂，牧泽正和蓝瀟瀟爭论下次灯会要带多少晶魄幣，安书雪则在数猜灯谜贏来的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