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意的看着房妧,意图从那人的面上看出慌乱无措,都到这种地步,难道房妧还能装的若无其事吗?
可房妧总是不让她如愿。
“原是这般。”房妧轻叹,原来是得知了她的身世,难怪房娴会突然到访,向自己耀武扬威。
有与魏王的亲事在手,加上听到的身世传言,房娴自觉胜她一筹,也不算意外。
“从今以后你再也不能高坐云端,世人都会知道,曾经的房大娘子,原来是逆贼之后。”见没有得到想要的反馈,房娴愈发的愤怒,呵呵冷笑,“现在你暂且装着,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房妧看向的她的眼里,带着微微的怜悯,喟叹似的摇头,“三妹妹,你变了。为何要因为嫉妒之心伤害自己呢。”
原本的房娴虽然怯懦不言,却能够称得上端方从容,不卑不亢,然而如今的房娴,因为对人的不甘和愤恨,让自己变成这副失态模样。
房娴满脸紫涨,浑身气得发颤,她疾步冲上来想要揪住房妧的衣领,却为屋中的侍婢所阻拦,目眦欲裂,“你以为你还能像上辈子那样得意吗?今生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绝不会让你好过!有我在一天,你就永远会被我踩在脚下!”
那嘶喊声惊住树上栖息的飞鸟,扑簌簌匆忙飞向天际避难,房娴犹不肯停下,“你以为你能够凭借世家的荣光一辈子高枕无忧吗?我告诉你,世家早就是天子眼中刺,等魏
王孙殿下继位,你们都没有好下场!”
仿佛要将前世今生,多年的积怨全都宣泄出来,房娴不管不顾的说着,甚至都不再记得自己说出什么。
房妧静静聆听,只仍然没有如她所愿的露出任何惊恐震愤的神情,反而眉梢向下,越发染上浓浓的哀怜。
她在可怜自己。
房娴的心被扎得刺疼,难受得令她恨不能立即把血肉挖出来,以消解那挥之不去的阵痛。
几乎是下意识的,房娴想要逃离此地,她只感觉自己的尊严被践踏殆尽,仿佛回到为人宰割的前世。
“不会总是你赢的,房妧。”房娴喃喃,她也该有机会,她凭什么低人一等呢。
“若三妹妹指的是依靠魏王,”房妧声音凉如夜星,“那赢的必定还是我。”
房娴与魏王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魏王府的诺言,无论多么动人,都是虚假的,不值得相信。
“你并不倾慕魏王孙,”房妧平静的瞧着她,“倘只是为胜过我,还有千百种方法,无需葬送你自己的半生。”
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房娴咯咯掩袖笑着,她恶狠狠的瞪着房妧,“然后呢,等着你高高在上的施舍?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在你的光辉下苟活,你是不是以为施予我那些小恩小惠,我就得对你顶礼膜拜?”
她房妧之所以那么热心的接济自己,不过是能够从自己身上得到满足感,那种高人一等的快意罢了。
将不用的东西
扔给她,凭什么还要她感恩戴德?
房娴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为何重活一次,她还要在房妧的阴影里苟延残喘,她不能得到那些本属于房妧的东西吗。
如意郎君,极盛的权势,无需费力就能得到的光明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