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炤想过许多种可能,心上人会有锦绣前程或安稳余生,但从未想过,她会走近那沉沉宫墙之中。
他对当今的帝王自是钦佩敬仰,可也绝不愿意看到房妧入宫。
当今圣上多大的年纪,都能够当房妧的祖父了!
哪怕帝王再怎么天下在手,也不能这么……
他不希望康元帝是这样见色起意的君主,但好像宫中宠妃,年纪的确也有很年轻的女子。
康元帝是帝王,他自然是要什么都有。
而她那样的好……一旦参选,怎么可能会落选?
那为什么之前她不参选呢?李炤心乱如麻,满腹的痛苦和疑惑。
难道大周朝的选秀,是什么时候想选就能参选,没有什么年岁上限的吗?
他整夜整夜的无法入眠,若是他还有幸回京面圣,那时候……那时候坐在帝王身边的,要是他的心上人,他还不如……还不如死在这里。
他如何去面对这样的未来?
若非接踵而来的战事,使他无暇顾及那满腹的心事,如今李炤还不知是什么样的境地。
如今战事暂告一段落,即便是要再行动,也需要将此间情形上报京城,再做定夺,那突然闲下来的空暇,反而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如若可能,李炤宁愿这辈子干脆就守在北疆,再不回京城,反正他本来也不属于那个地方,如今更是连最后的牵挂都没有。
他怕再遇见心上人的每时每刻,都会忍不住顾念,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如此他万死也难以抵罪。
日子在等待京中发落的之间一点一点流逝,李炤将自己变得忙起来,不吝日夜的待在军营当中,整顿军务,清点善后。
自从卫敏将韩厌软禁,便派人来他们的军营之中,指定李炤暂代主将之权,赵希与其余两位同袍从中协助,整理营中事务。
李炤便将十二万分的精力都投入其中,仿佛不知疲倦。
这般不要命的刻苦,就连身边的人都看不过眼。赵希挡在他提笔的手前,强硬的按住,“阿炤,你已经连着三天没有休歇,这样下去别说京中封赏,就连班师回朝你都撑不到,赶紧回营帐歇歇。”
李炤轻轻挣开他的手,“我没事,如今百废待兴,既然卫将军把营中大事交给我,就不能辜负他的期望。”
“不辜负也不是你这样不要命的,”赵希拧眉,突然像是悟到什么,“李炤,老实说,是不是房大娘子出什么事?她要成亲了?”
按理说李炤现在应当算是得意,虽然戎狄仍然是隐患,但作为小胜一场的青年军士,李炤的前途显然是光明的,根本不必这般的烦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