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满脑子只剩下两个字“完了”,她这是引狼入室啊,居然将这么个心腹大患亲自送进梁国公府,给梁国公府生机,却是绝了自己的后路,真是让她懊悔的肠子都青了。
可是如今连梁国公都知晓此事,又因为蔡氏那胎已落,他们势必会更加的重视那外室腹中的孩儿,一定会看得更眼珠子似的,且上回他们已经对她起了疑心,防贼似的放着她,如今她更是沾不到一点边了。
“真是走狗屎运了,那房老三这么多年都无子,怎么偏偏到了儿反弄出个孩子来,”她猛然顿住脚步,眼底里闪着疑惑和古怪的光,“难不成……”
这孩子不会非房铠亲生吧?
要是能够生养,他同蔡氏结缡多年,蔡氏又不是那些高门贵女,身娇体弱,听说蔡氏的同胞兄弟姐妹,个个都子孙满堂的,偏生蔡氏子嗣艰难,那不是房铠的问题还能是谁的过错?
只不过梁国公府自然不能够将罪责怪在自己的儿子头上,故而府中子嗣凋零,也就这么一直囫囵的过着,可在房夫人看来,那便是自己心虚的表现。
在这般情形之下,那年轻外室突然有孕,又是养在外头的,房铠也不能一日三餐的去看望,天高皇帝远,那外室又生得不错,为何要替房铠守贞?
不择手段弄出孩子来,凭借孩子进驻梁国公府,那才是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呢。
便是傻子也知道,该怎么选择,那外室看着明显不是傻子,反而聪明的很,自然晓得要牢牢的抓住房铠这冤大头,放手一搏,以期下半辈子的保障。
房夫人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便认定那外室编造谎言,故意欺瞒房铠而进入梁国公府,那腹中的孩子,一定是野种。
等到戳穿之后,不仅那外室不能再得意,对房铠和梁国公,恐怕也是不晓得打击。梁国公年事已高,好像因为最近官场上不顺,心气郁郁,倘若再受这么大的刺激,一时缓不上气来……那可是意外之喜。
她恨不能立即便能行动,指着那外室的肚子便说是假的,可稍稍冷静下来,她便想到极为现实的问题,如何去证明那孩子并非房铠亲子呢?
房夫人在京城人生地不熟,不如在云州能施展得开,若是在云州,就算房铠撞了大运,那孩子的确是他的,也能给颠倒黑白,亲子变野种。
可在京城里头,她只能抓耳挠腮,满腹的阴谋诡计,都没法儿落实。
眼见希望又要破灭,房夫人别提有多么的颓丧,她跌坐在椅子里头,扶额哎呦着直吸气,偏生这个时候,房妙真从外头进来,虽然动作是一贯来的轻手轻脚,深恐惹了母亲的不快,然而还是被眼尖的房夫人抓住。
“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去!”房夫人对女儿是一百个不满意,婚事又不成功,更是嫌弃的要命,“你是名门的淑女,不是蟊贼,整日里都不成样子,能嫁得出去才是怪了!被人抢去夫君也是活该!要我来选,也瞧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