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唯有一个念想,便是嫁个好郎君。但现在!”房娴恨声喊着,“就连这点的奢望,都被你们毁掉!你告诉我,我凭什么不能恨你!”
他只是想要嫁入高门,与夫君琴瑟和鸣,这简单的愿望,两世都不能实现。
这辈子,她也要如上一世那般,在偏僻穷困的田庄之上,含恨而终吗?
“我总能打败你的。”
房娴走后,她最后撂下的那句话,仿佛还带着切骨的恨意,萦绕在房妧的耳边。
她深吸一口气,由仆婢搀扶着,慢慢走回屋里。
还未等她躺下歇息片刻,外头便又有客至。
杨均前来齐光院的途中,正好撞见匆匆从院子里逃出来的房娴,见其形容狼狈,似乎是历经万分的痛苦,泪眼婆娑,却又强忍着哀伤,着实可怜的紧。
想着上回好像她拦住自己问好,这次便也上前向她道安。谁知房娴在看到他之后,脸色大变,由红便青,转而又变成煞白一片,眼里的泪也越积越多,摇摇欲坠。
吓得他赶紧后退一步,腹中不断的盘转,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和房娴一向是没有什么瓜葛的,连说话都少有,为何这小娘子自从上次相见,便分外的古怪,仿佛他们前世便有纠缠似的,令他毛骨悚然。
可这话也不能当着人家面问,十有八九也问不出什么,他只好带着满肚子的疑惑,继续往
齐光院去。
“妧表妹身上可觉着好些了?”杨均开头便照例的关心寒暄一回,望着斜倚在塌上的房妧,温声问道。
房妧心情并不美妙,她微微直起身,“有劳表哥挂记,好多了,只是还虚得很,说是要多休养。”
怎么才送走满口胡言的房娴,这会子房娴心中的好郎君杨均便后脚到来,简直像是约定好了一样,都挑着这一天来坏她的闲情逸致。
想到刚刚房娴将杨均夸得如同一朵花一般,现而房妧看着杨均,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怎么瞧怎么觉得不痛快。
“表哥来此有何贵干?”她瞥一眼自鸣钟,“也不与表哥客气,这时候我该午歇了。”
面对房妧明晃晃送客的意思,杨均笑了笑,撩袍坐在房妧不远处,“表妹莫急,我是带来个好消息,表妹听后一定连午歇也不需要,立即精神百倍。”
他整一整广袖,“今日外祖母准允我离府,临行之前,我特地来向表妹告辞,亲自为表妹带来这个喜讯。”
自从杨均被杨老夫人强行留在府中,以验证他所言的真假,已然过去十数日,对于这位表哥的暂住,房妧颇为烦躁,如今倒的确是意外之喜。
“表哥一路顺风。”房妧难得露出真诚的微笑。
杨均笑起来,“好,多谢表妹,”他仿佛真的只是来辞行,说完一番话后,便要起身告辞,末了脚步微微停顿,“我便再多说一件趣事让表
妹开心。”
“宁郡王府的那位李炤郎君,知道你昏迷的时候他同外祖母说了些什么,”
杨均似乎自己说着也觉得好笑,“他求外祖母要入梁国公府,为你冲喜,且不求回报,说是等你大好,决不纠缠,立即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