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崔润到底是她的表兄,两人之间也有些旧日的情谊,她也不忍心看他被拖入深渊。
崔润面上笑容苦涩和自嘲夹杂,“表妹远见卓识,我实在自惭形秽。”
“表哥是同我生分了,你我之间,何须如此?”房妧肃了脸道。
崔润微微怔楞,旋即释然笑起来,“是我着相了,”
他略一正色,“谢俞那边,我怕是还得同他周旋一阵,一来是为杏儿他们打掩护,不至于过早的暴露,二来便是,我倒想要看看,他们之中是否还有什么腌臜隐秘,不可为外人所知。”
谢俞欺骗他这么久,他也得反击报复回去,才能算得上回报恩师的拳拳之意。
“表妹接下来如何作想?”
房妧倒是没有表哥这般的激动愤恨,毕竟被至亲师长欺骗的不是她,脑子里有几分的冷静,“我会肃清通号内的人手,将通号事务转入暗中,抱歉,表哥,”
她看着崔润,“这段时日除开之前跟随你办事的,我不能再让你调动其他通号人手,以防万一。”
谢俞必定已经对崔润身边人了如指掌,这时候再加派人手,只会让通号暴露。
“此事关系重大,表哥,我想你最好同族中知会
一声,早做准备。”毕竟谢俞的图谋,绝不会止步于一人。
她顿了顿,“汇丰通号是杨氏的产业,表哥你还是要尽快同祖母坦白为好。”
更不消说崔润先前做得是大逆不道的勾当,要是不及早同杨老夫人坦白,杨氏和皇家有亲,到时候被陛下发现,可是比非亲非故之人谋逆,后果要更为严重。
倘若告知杨老夫人,哪怕日后事发,崔润也多一重机会脱身,有杨老夫人作保求情,兴许还能将他身上的疑点尽数洗清。
崔润起身,向房妧郑重下拜,“表妹再造之恩,润此生不忘,往后为表妹驱使,披肝沥胆,在所不辞。”
二人从茶楼离开,崔润执意相送,跳上马车朝她伸手,笑意盈盈,“既然说了要为表妹鞍前马后,话刚出口,岂能就这般违背?”
房妧拿他没有办法,又欣喜得见他振作起来,恢复如常,也有心情开起玩笑,便没再说什么,扶着崔润的胳膊上了车。
车帘放下,二人共乘一车,平稳的往外驶去。
茶楼一处包厢之内,靠在窗前的男子缓缓收回目光,眼底暗流涌动,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冷笑。
“王孙殿下,在看什么?”杨均走上前,也朝窗外瞧一眼,却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今日魏王孙与他照例在此处商议政事,不知怎么突然望着窗外出神,倒是格外的奇怪。
“没什么,”李熙重重将窗户关上,“见到一对鸳鸯连理,
难免艳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