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自己徒弟对他的信赖,毫不念旧情的将小徒弟引入陷阱。
“表哥,世间人心难测,这并非你的过错。”见崔润面露难堪与痛苦之色,房妧也于心不忍,出言温声安慰。
被视为楷模之人所欺骗,崔润的心情可想而知。
崔润嘴角勉强牵出一缕笑,眼里是从未有过的茫然,“多谢表妹安慰,但此事到底……”
他摇摇晃晃扶住庭院中的花树,垂眸低低平复着气息,“今日我便能将那位皇孙带来与表妹相见,至于地点,还要劳烦表妹安排,我身边……也不知还有没有可用之人。”
光靠谢俞一人,不能将他骗的这样深,怕是他身边早就被插满暗探内奸,唯恐他清醒过来。
“表妹,我给通号带来这般塌天大祸,实在罪该万死,”崔润苦笑,“等表妹将通号的人排查完,清理干净里头混杂的东西,我便负荆请罪,任由表妹发落。”
崔润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下午间便将人带到房妧安排的茶楼,一刻都未曾耽搁。
茶楼的厢房之内,锦衣郎君坐立不安,双手攥成拳放在膝盖上,不停的眨巴着眼睛,“崔郎君,你突然带我出来,也没和相父说,到底有什么事啊,要是回去了,会不会被相父责罚?”
那郎君长了一张好面孔,浑身环佩叮当,锦衣华服,但举手投足之间还是透露出些许的局促。
崔润往门外招一招手,便进来
两个头戴幕篱的娘子,旋即极快的将房门关上,“今日来,是为助您与亲人团聚。”
那郎君额上顿时冷汗淋漓,结结巴巴,“崔郎君在说什么,我……孤没有亲人在世,只将相父视作至亲。”
听见这郎君的声音,其中一个女子猛然掀开幕篱,早已泪流满面,“哥哥!”
那郎君呆愣在原地,嘴唇嚅嗫着,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声音里满是颤抖,“小妹……是小妹……我在做梦吗……”
杏儿再也忍不住,哭着飞扑进那郎君的怀里,“哥哥,是我,我是杏儿啊,我终于找到你了,阿爹阿娘还有翠姐姐都很想你。”
那郎君听着妹妹的话,也不禁紧紧抱住杏儿,失声痛哭起来。
崔润和房妧静静的看着这兄妹团聚的画面,心中有重石落地,但几乎是同一时间,又升起新的焦虑,仿佛一把尖刀,高悬在他们的心上。
这个皇太孙是假冒无疑,幕后之人也八九不离十。
可是事情并没有结束,而是如同深不见底的旋涡,终于揭开一点掩藏的面目,还有无数不可测的危险,潜藏在暗处,伺机将他们拖入深渊,慢慢蚕食。
“现在我或许该唤你叶郎君?”待到那兄妹二人略微平复过心情,崔润深吸一口气,努力使得声音不显得异样。
叶郎君有些羞愧的点点头,手指无措的攥着衣角,“崔郎君怎么叫我都行……对不住,我不是
故意要骗你的,实在是没有办法……”
“我知道叶郎君也是身不由己,”房妧柔柔出声,“想来郎君也希望能与家人团聚厮守,我们可以帮你,但郎君得告诉我们,指使你假扮皇太孙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