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李炤有意吗?是有的。但那情意说到底也算浅薄浮萍,风一吹便会支离破碎。她现在的首
要之事,是为妹妹的前程和亲长的安稳而筹谋,也已经要耗费她全部的心力,无暇再顾及其他。
与之相比,对李炤的情意,简直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更不说以她如今的境况,就算嫁给李炤,也不过是拖累。
李炤若有鸿鹄志,就更不该同她做无望的纠缠。他们的结局根本无需揣测,就静静的躺在那里,一眼就能看尽。
“李郎君人品贵重,少年英才,自有好姻缘等着他。”房妧淡淡道,脸上并未有半点的眷恋不舍,甚至连惆怅都没有,“不是咱们需要担心的事儿。”
“青菱,明儿咱们去一趟慈福寺,为府中亲长祈福。”
此时的慈福寺内,李炤被郡王他们拉来参拜,随行的还有他那便宜老爹李清平,因为这个,李炤参拜完后,便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冷眼瞧着李清平在神明前念念有词。
“保佑我儿仕途顺遂,他日登高贵极,位至青云之上。”
李清平不停的喃喃,说罢又郑重叩首,抬起头来的时候,神情格外的虔诚,带着必定成功的笃定。
见他这副模样,李炤嗤笑一声,“别装模作样,我不需要,给你自己求一求,否则像你这样的祸害,不得善终。”
早干什么去了,但凡李清平当初有点良心,他与母亲也不必流离失所,受尽艰辛,现在倒是一副愧疚慈父的样子,说这些多余的废话。
恐是李清平自觉年老体衰,怕后生凄凉,才
巴巴的贴上来,指望用点甜言蜜语小恩小惠,让自己给他养老送终。
李炤在康川也见识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一些负心汉年轻时在外头浪荡,抛妻弃子,到老又厚着脸皮回家,让被辜负抛弃的妻儿给自己养老。
对这种人,李炤向来是不齿的,没成想到头来,他的生父竟然也是那种无赖。
父子之间的时,郡王府其他人也不好插嘴,说到底本就是李清平先做得不对,李炤有怨言也是应当的,更不用说他如今正值年少气盛的时候,说话冲一点,也没什么稀奇的嘛。
李清平那张尚有几分姿色的脸,此刻被儿子毫不客气的讽刺,也有些发红,他眼神闪躲,不敢与李炤对视,“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知道对不住你们母子,但斯人已逝,我没法儿再弥补你母亲。”
说着说着,他哽咽起来,“都是我混账,但我如今只想好好待你,连同对你母亲的亏欠,一块儿补给你,所以希望能给你最好的。”
“我知道要你再信我很难,但我方才是真心实意,想要阿炤你能有好的前程,也会拼了这条老命,助你在朝堂站稳脚跟。我死后到黄泉之下,遇见你的母亲,也能道一句不负所托。”
他声声涕下,甚是真情实感,连一旁听着的宁郡王也不免有些动容,可李炤却是半点都没动摇,嘴角的笑容反而愈发的冰凉,简直要凝结成锐利的冰棱,“你对我母亲,
不负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