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有万万千,但贵人费时费力精心织就的渔网,恐怕便损失惨重。”
杨均告辞的时候,脸上青紫交错,险些失去一贯的君子风度,匆匆向房妧道别,看也不看崔润,拂袖而去。
“杨表弟这样没有忍耐之功,如何能成就大业。”崔润故作惋惜的摇头,“还是要丢到苦寒之地,多磨练磨练才是。”
房妧斜一眼他,理一理衣袖,“到底人家还唤你一声表哥,竟要流放他,倒没有一丝的手足之情?”
崔润嬉笑着,并不将她的话当真,“难道表妹不想看他吃瘪的样子?我这表弟当了这么多年的世家郎,不知朝堂汹涌险恶啊。”
他一个无官无职的闲士,倒真煞有介事的挑剔起旁人,杨均好歹还是过明面的魏王府幕僚呢。
“时辰不早,崔表哥你今儿,是要在府上暂歇?”
“若是表妹愿意,也未尝不可。”崔润笑眯眯的倚靠着石桌。
“不方便,不愿意。”
“真是狠心啊,表妹。”他惋惜的摇头,转瞬又笑,“但小人确实还有重要的事儿要向上峰您汇报,只好再耽搁您一些时候。”
崔润仍旧笑着,神色带上几分正经,“东宫故旧已经寻到多日,先前说好要领来见一见你,竟未曾寻到时机,”
他从袖中掏出一卷小幅画像,徐徐展开给房妧,“今日将画像送来,给主公一观。”
那画上的男子剑眉星目,颇有英武气概,可是却意外的眼熟。
房
妧心中一跳,好似有什么连接起来,但又看不真切,无端的让心中发慌,“此人确是东宫后人无误吗?”她向着崔润再次确认。
“怎么,表妹似乎见过他?”崔润并未觉察有何异样,还在随口玩笑。
“只是觉得眼熟。”房妧微微蹙眉。
“看来表妹与东宫后人一见如故。”他说话语气饶有深意,朝着房妧挤一挤眼,“表妹若是有意,日后入主东宫,也未尝不可。”
要是此事事成,崔家和国公府有从龙之功,太子妃之位不在话下,往后新帝继位,身上便会流着崔氏和房家的血,那才是荣耀无极。
房妧白他一眼,“我说正经的,表哥,此人的确眼熟得很,他的身份恐怕并不简单。”
“还是要慎重一些,暂且不要将崔家的势力尽数投进去为妙。”她眉间染上愁云,崔润干得是一锤子买卖,赢了风光无限,熟了万劫不复,故而每一步都要格外的谨慎,不能有半点差错,否则牵连的是两个家族,百十余口人的性命。
见房妧的表情郑重,语气并不轻松,崔润也收敛玩笑的神色,直起身,“表妹言之有理,我会谨慎行事。”
“也会重新去查一查,那位故人的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