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炤穿着一身轻便常服,手中提着三两油纸包,步伐迅速的往齐光院这边走来,同李熙撞了个照面。
他也瞧见了李熙,脚下一顿,向他拱一拱手,“王孙殿下。”
李熙面上带着假笑,“炤堂弟来国公府拜访,所为何事?”
李炤倒是直言不讳,“我来看望房大娘子,她前几日秋狩遇险,当时我就在场,听闻她连日昏迷,才清醒不久,便想着要来探望她。”
他觉得自己的理由很正当,也没有违背什么规矩,秋狩时李炤是和房妧一起掉下去的,也算是共患难,那么稍微关心一下和自己相同处境的人,很是恰当。
李熙的笑容不达眼底,“原是如此。”
他找不出反对的理由,可心头的邪火却突突的往上直冒,李炤站在他的面前,令他没来由的烦躁。
两人僵持一阵,还是李炤扬一扬手里的油纸包,“那么,堂兄请慢走?”
他急着去见房妧,没空和这个不熟悉的堂兄寒暄。
李熙有些错愕,还是微微侧身让出一条路来,在李炤的身影行至齐光院门前的时候,李熙才回神,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恼怒之气,升腾在心间。
这乡野来的堂弟,倒是一句话都不肯和自己多说,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不屑于同这等人计较,嘴角勾起冷笑,便要转身离开,余光却无意的瞥见在院门口,因为李炤的敲门,从里面走出的仆婢,正是房妧的贴身心腹青菱。
和对
待他的时候那般的恭敬中夹杂着冷淡相比,青菱对李炤的态度显而易见的好上许多,打开门一见着李炤,脸上便是带着笑意,许是寒暄几句,他听不真切,然后便热情的将他迎了进去。
院门轻轻的合上,内里的声音便更听不见。
李熙鬼使神差的停住脚,踱到院墙底下,将眉头轻轻皱起。
守候在一旁的随侍摘星,瞧着自家王孙殿下的反常的样子,咽了咽口水,一句话也不敢说。
他眼睁睁看着魏王孙殿下的脸色,随着院子里突然发出的一阵欢声笑语,瞬间黑如锅底,比往常拉拢朝堂某些臣子失败的时候,还要更阴沉几分。
摘星赶紧将头垂下,再也不敢多看自家王孙一眼。自家王孙这罕见的模样,被他瞧见并不是好事,万一王孙不快,他第一个就会成为撒气桶。
同时心里不免泛起嘀咕,怎么今日堂堂的王孙殿下,竟然听起闺阁娘子的壁脚来了,瞧着可真是有些……不雅。
今日王孙殿下非要来国公府拜访也就罢了,拜见过梁国公和府内的夫人们其实也就差不多,但不知是怎么回事,接连拜访过国公府的老太君和世子夫人还不够,一定要提起前来看望房大娘子。
说实话,摘星认为自家王孙殿下此举有些……轻浮莽撞。人家房大娘子以前同王孙殿下便甚少有交集,突然被瞧中,心中抗拒也不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