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密的树墙外忽然传来窸窸窣窣声音,对面有人踩着满地发脆的落叶站定。
“殿下吩咐的事你办好没有,切莫耽误殿下的大计。”有年轻的男声低低响起,饶是在没有人的地方,也分外的小心。
“小人办事,参将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另一个略有些粗嘎的声音响起,“何况只是一桩小事,同素日里办的简直不值一提,岂能做不好?”
那人邀功似的,将情况向参将汇报,“小人将管着北安侯府上马匹的马夫收买,早早进去给钱娘子要骑的马做好手脚,绝没有差错。”
“那马可以正常的行走,但若是奔跑起来,不消一会儿便会发狂,小人已然将其他的出口看守住,不会让那马乱跑,殿下只需等在一侧,英雄救美便好。”
那参将淡淡应声,“若是今日事成,赏赐自然是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若是不成,你自己洗干净脖子领罚。”
那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房妧屏气凝神,直到声音完全消失不见,她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示意随行仆从离开。
没走几步,跑远的房姃也沿路回来寻她,手中抱着一大捧的各色草木浆果,甚至还有一只雪白的兔子。
她朝着房妧蹬蹬跑过来,拎起兔子的耳朵给长姐,“采花的时候遇着兔子窝,顺手抓了一只兔子,阿姐你看喜不喜欢,若是喜欢就养着,不喜欢便烤了来吃。”
房姃提溜两下那可怜
兮兮的兔子,“烤兔子可好吃了。”
房妧笑起来,接过兔子顺毛,同妹妹一道往回走,“那便烤兔子,也烤些别的一起吃,换换口味。”
她绝口不提方才发生的事,随行的仆从都是心腹,自然也只听她的命令,权当未曾听到。
房姃痛痛快快吃了一顿野味,报餐后餍足的倒在长姐帐篷的软榻上,一会儿便呼吸平稳,步入梦乡。
房妧便靠在窗前看书,直到日落西山,妹妹才悠悠转醒。
她大大伸一个懒腰,揉着惺忪睡眼靠近房妧,“阿姐你在看什么书?”才瞥见几行字,房姃的眉头就皱起来,“看不懂。”
她对书一向是敬谢不敏,更何况是弯弯绕绕的枯燥典籍,只瞧了一眼,便很快移开,“阿姐,今儿晚上吃什么啊。”
房妧失笑,“午间才吃那么多肉食,我都怕你撑着,睡醒又要吃什么,当心吃坏肚子,那可得不偿失。”
“那就少吃一点嘛。”被长姐说得有些心虚,房姃摸一摸鼻子,讪讪道。
瞧着妹妹的样子,房妧好笑着摇头,还是唤来仆婢,“今晚便按照二娘子的口味做些好克化的点心茶水,还有软烂些的菜。”
房姃笑逐颜开,“阿姐最疼我。”
说笑间青菱走进帐篷,带来个新奇的趣闻:
“今儿下午北安侯家的钱娘子骑马游猎,骑到林子深处,那马不知怎的突然发了狂,四处横冲直撞,听说很是凶险,幸而魏王孙及时相救
,才避免一场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