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闻房妧的声音,李炤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轻轻拍一拍自己的脸,小声嘀咕着,“想房娘子想疯了,竟然
凭空听见房娘子的声音。”
仿佛是被羽毛扫过心尖,房妧的心猛然颤动一下,不自觉的后退半步,她张开嘴,险些咬着舌头,“李郎君,我是房妧。”
李炤猛然抬头,撞进她的一双眼里,眼神顿时迸发出惊人的亮光,“房娘子,真的是你?”
他的声音激动而雀跃,整个人都洋溢着无比的欢欣。
忽而他身形僵直片刻,似乎是想到自己方才的话,唰的一下脸红的滴血,一张脸从两颊到耳根,都染上鲜红。
“我……我有点不清醒……没睡好……”李炤语无伦次的解释着,双手不自然的紧贴在身侧,好似突然不知道手脚该怎样摆放。
房妧也不敢看他,将视线轻轻移开,望着他身旁的空地,“郎君此行所为何来?这里是国公府的营地,郎君此行是要拜会我的长辈,还是走错了地方?”
“没有走错……我来……”李炤憋得脸越发的红,仿佛要喘不过来气似的,“我……我走错了。”
他支吾半天,颓然的低下头,“抱歉房娘子,我无意惊扰娘子,或许是快要失心疯了,走着走着就乱了套,我这就离开。”
李炤慌慌张张的转身,脚步有些踉跄着落荒而逃。
跑到一半,他像是又想起什么似的,身形僵硬片刻,仿佛是在心里做着什么斗争,一转身又跑回来,将什么东西塞到房妧的手中。
“这是明月庵的平安符,听说很是灵验,我原来是打算
给姨母姨父求的,不小心多拿一份,便给娘子你,此物并无旁的意思,只是希望娘子能平安康健。”
“娘子若是不喜欢,或者觉着不灵验,随意扔了便是,没什么的。我……我要去办差,先走了。”
一口气讲完一大通的话,李炤再次飞也似的逃跑,身影几乎是一眨眼,就消失在树林之间。
房妧望着手掌心那枚浅青色的平安符,因为少年过于激动,被揉的缩成一团,带着温热和淡淡的檀香味,静静的躺在她的手中。
她解开平安符的系带,里面有一张庵里的祝文,背后是李炤工工整整的字迹:愿房妧平安康泰,福寿绵长。
她忍不住的描摹着上面的字迹,一笔一划,眼前仿佛出现那少年认真书写的身影,心里一瞬间被塞满,下一刻又重重的坠下。
仿佛不知该怎么办似的,她的心一忽儿跳得极快,直要蹦出心口,一忽儿又缓慢异常,仿佛立即便要停滞。
她像是被李炤方才的怪模样给传染,手脚也突然不晓得该如何自处,整个人呆立在原地,无法动弹。
“娘子,娘子。”青菱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划破满腔的迷惘和莫名的情绪,将她从中解救出来。
房妧略有些慌张的抬头看看碧空,“天色不早,我还是不在外头逗留为好,野外……有野兽虫蚁,需要小心为上,回去吧。”
她脚步慌张的往回走,裙上的环佩叮当作响,失去
一贯的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