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分钟后,她的手还是离开了,车子抵达目的地,派对的地址就在比弗利山庄内,绕上几圈在路上也不了多少时间。
又是一座庄园,不知道是谁家,门口停着十七八辆车,都是3000美元往上走的款式,派对的规格应该不低。
下了车,冼耀文的手臂继续被杜克控制,显然她已经打算将冼耀文架在她的男伴位子上。
一起参加派对的男伴只代表关系比较亲密,未必存在感情牵绊,一个富婆认可你为男伴,冼耀文也不好说什么。
“多丽丝,谁的派对?”
“彼得,彼得·劳福德。”
听到这个名字,冼耀文对派对的性质有了基本猜测。
劳福德是英国人,他母亲曾是一名驻印英军中校的妻子,出轨中将悉尼·劳福德,怀上了劳福德,后双方分别与伴侣离婚,两人正式结婚。
劳福德怎么来的美国,冼耀文并不清楚,但知道劳福德家族在英国的贵族圈挺有影响力,而劳福德本人在好莱坞的知名度不低,将来他会接麦卡锡的班,成为肯尼迪的妹夫。
今天上午巴拉班的电话,已经提醒他老肯尼迪来了洛杉矶筹款,明年总统大选的同时,参议院选举也会展开,肯尼迪参选马萨诸塞州的参议员,居然跑到洛杉矶来筹款,未免跑得有点远了,显然老肯尼迪不仅为了眼前这一步,还在为肯尼迪的下一步入主白宫未雨绸缪。
稍微关注过肯尼迪的成长之路就会明白肯尼迪能登上总统宝座,主要来自三方的支持,爱尔兰裔、好莱坞、工会,而工会约等于黑手党。
爱尔兰裔无需多说,老肯尼迪估计从自己想当总统开始已经在经营,禁酒令期间卖过酒,那就意味着和黑手党早有接触,现在又来到他来时的路,重新编织好莱坞人脉网。
这些年诸多法令的推出都对好莱坞不利,老肯尼迪若是有所承诺,好莱坞人不会介意慷慨解囊。
就是冼耀文自己也不介意给肯尼迪捐上两个5万美元,以换取华人和犹太人在美国的处境改善。
当然,肯尼迪办不办得到没关系,他只要求这件事绝对保密,因为他会再10万美元,让该知道的人知道他在“低调”办这件事。
回到眼前的派对,劳福德这当口举办派对,门口停的又都是豪车,基本可以推断劳福德和肯尼迪的妹妹……哦,好像是帕特丽夏,应该在一起了。
“劳福德家族好像是英国贵族。”
杜克呵呵一笑,“老劳福德只是因军功受封的骑士爵士,不属于传统贵族院,何况那点贵族底子已经被他败光。萨默比,劳福德的母亲,盎格鲁-爱尔兰贵族,和英国王室有远亲关系。”
“多远?”
“维多利亚女王时代。”
“所以?”
杜克神秘一笑,“你想问我为什么来参加劳福德的派对?”
“嗯哼。”
“我的心在基尔肯尼,一位天主教佃农需保持对领主的敬意。”
杜克只是从爱尔兰民谣、诗歌里抽出两句一组合,看似什么都没说,却能让明白人明白她在说什么。
肯尼迪家族来美国的第一代是爱尔兰佃农,发迹后的老肯尼迪与劳福德联姻,大概既有“爱尔兰贵族和好莱坞”的双重实际,又有骨子里爱尔兰屌丝的攀高枝执念——我老肯头的女儿,贵族老爷搂着。
明白人能推敲出这些,不是明白人只能朝爱尔兰死胡同里钻,冼耀文在是与不是之间稍稍纠结,选择了当明白人。
“有人告诉我肯尼迪来了洛杉矶。”
杜克转脸在冼耀文侧脸稍稍凝视,旋即冁然一笑,“亚当,我对你越发感兴趣。”
“我是服装设计师。”
“什么意思?”
“我有男朋友,我们可以做闺蜜。”冼耀文在脸颊挂了两分嗤笑,让杜克明了他在开玩笑。
杜克玩味道:“黛丽尤知道吗?”
“也许37个100万美元。”
“哈,我制造黛丽尤一个幸运儿就够了,亚当,你和波菲里奥不一样。”杜克指了指冼耀文的肩膀,“我们的肩膀一样齐。”
杜克的身高173公分挂零,加上高跟鞋的加持、裙子肩带上的修饰,肩膀看着确实同冼耀文的肩膀平齐,但这不是杜克想表达的意思。
“抱歉,我不该开这个玩笑。”
“没关系,你亲自为我设计一套衣服,我要求与众不同,又符合我的气质,我开一张2万美元的支票等着你的设计。”
“谢谢,但服装设计只是我的爱好,不必准备支票。”
在服装设计界有“支票肯定”的潜规则,客户开具不同金额的支票以表示认可服装设计师的等级,也包含买断设计不能再做同款,或要求保密的封口费。
犹如榜一大哥给女主播刷嘉年华,刷得多了,也就成女网红。只不过榜一大哥不仅要有钱,还要有不错的身份地位,彷如省部拍拍镇科的肩膀,说一句“小同志不错”,下一步就是市处不带副。
“我认为有必要,你可以多喝一点犹太盘尼西林。”
冼耀文无奈道:“我需要展开联想吗?”
“你觉得呢?”杜克抛给冼耀文一记媚眼。
犹太盘尼西林指的是鸡汤,在犹太家庭的地位等同妈妈的味道,也等同于“多喝热水”的治百病热水,犹太人感冒发烧“流鼻涕”,会喝上一碗鸡汤缓解病情。
[鸡汤中的半胱氨酸可以减轻炎症,类似感冒药效果,比喝热水管用。]
冼耀文耸耸肩,无奈道:“这种时候我会讨厌自己丰富的联想能力,多丽丝,请保持淑女。”
“哈哈,我从来都不是淑女。”杜克的放肆笑容刚撒欢一半便敛去,两人的脚底已踩在室内。
冼耀文用余光打量喧闹的会客厅,第一眼瞧见嘉娜,余光扫到她旁边的辛纳屈,接着又是梦露,他讶然,这妞挺会混,什么场合都能混入。
目光再转,瞧见一些明星,还有一些大概是制片厂高管的人物,瞧见一个梳着“躲猫猫”发型的女人,他又略吃惊,好奇维罗妮卡·莱克怎么也会在。
高黛在好莱坞没得混,是几次票房失利无法维持她超然的身份,与其自降身份死皮赖脸接着混,不如急流勇退,不差钱就是可以任性。
维罗妮卡·莱克这个曾经红极一时的女星是真没得混了,几年前她已是派拉蒙的弃子,但她并没有离开好莱坞,女主角没得演,女配角她也接;
但她参演的影片无一例外全亏,报纸上的八卦又说她不好合作,已经无戏可拍,这两天还有她的八卦,irs因欠税没收了她和丈夫的房子,她申请破产,又向丈夫提出离婚,应该正焦头烂额才对,怎么会来这种派对,难道来赚外快?
脑海中的念头闪烁,目光却是未停下动作,扫了一圈并未瞧见姓肯尼迪的人存在,都这个点了,没来的可能性不大,应该不会出现。
肯尼迪不在,他略有点扫兴,就刚刚在门口知道是肯尼迪相关的派对时,他脑子里已经在琢磨怎么找回点捐款的巨额亏损,最适合他的办法就是承揽肯尼迪的竞选广告。
他既懂竞选广告怎么打,也懂怎么冲账,保证将肯尼迪的泡妞开销冲进竞选开支的账里,还不让人揪住小辫子。
不过这种事不可能他亲自干,被人盯上就是裤裆里的黄泥。
正琢磨,劳福德迎了上来。
“杜克女士,欢迎你来参加派对。”劳福德和杜克打完招呼,又看向冼耀文,“这位先生是?”
“你好,劳福德先生,我是亚当·赫本。”
“若热·贵诺的赫本先生?”
“是的。”
劳福德握住冼耀文的手,“赫本先生,欢迎你来参加派对,请随意,我去处理一点事情,过会过来招待你。”
“ok,请自便。”
劳福德颔了颔首,转身离开。
少顷,侍应托着托盘过来,冼耀文一一为杜克和高黛取杯。
“亚当,我……”
杜克刚要说什么,嘉娜已经来到冼耀文身前,“亚当,你怎么会过来?”
冼耀文示意杜克,“遇见多丽丝,她邀请我过来。”
嘉娜冲杜克和高黛举杯致意,寒暄完,她借了冼耀文一步说话。
“你知道这是什么派对?”
“打我钱包主意的派对,你和弗兰克打算出双份?”
“事情可能和你想得不太一样。”嘉娜的面色有点凝重,“劳福德郑重邀请我和弗兰克过来,刚才和我们聊天反复几次提到芝加哥和工会,大概想通过我们认识山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