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办公桌前的埃塞尔·温特斯接了个电话后,冲冼耀文说道:“赫本先生,你的电话。”
埃塞尔是温特斯的秘书,也是妻子。
冼耀文来到办公桌前,道了声谢,接过话筒,“慧娴,什么事?”
“克莱打来电话,说格蕾丝刚打电话给他说遇到了一个好机会,格蕾丝正在等电话打回去。”
“格蕾丝的号码,我直接打过去。”
拿到了格蕾丝·凯莉的号码,冼耀文直接打了过去。
“嗨,格蕾丝。”
“亚当?”
“是我,遇到了什么好机会?”
“你知道我在索诺玛的《正午》剧组?”
“当然。”
“剧组遇到了麻烦,卡尔·福尔曼先生以前是美共,他被传唤到众议院非美活动调查委员会做证,他拒绝透露其他党员的姓名,被列为不合作证人,很快会被好莱坞列入黑名单。”
“继续,说详细一点。”
冼耀文对卡尔·福尔曼这个名字并不熟悉,对《正午》这个项目也不熟悉,惟一知道的是这部西部片在美国影史上拥有重要地位,而且好像是一部以小博大,票房不错的片子。
只能是好像,他看过这部片子,但没坚持看完,西部片的灵魂是黑泽明注入的,抄袭黑泽明《用心棒》的《荒野大镖客》出现之前,西部片没啥看头。
“所以,你并不清楚这个项目?”格蕾丝·凯莉酸溜溜地说道。
“我知道是你自己争取来的女主角机会,你的片酬是5000美元,也知道你很辛苦,知道这些还不够吗?”
“你应该了解更多。”格蕾丝·凯莉怼了一句,接着说道:“《正午》这个项目由卡尔·福尔曼发起,卡尔·福尔曼拉来加里·库珀当男主演,以此说服导演弗雷德·金尼曼加入,说服斯坦利·克雷默以斯坦利·克雷默公司的名义投资。”
“等等,斯坦利·克雷默公司不是斯坦利·克雷默一个人的公司?”
“卡尔·福尔曼占股30%。”
“继续。”
“斯坦利·克雷默公司立项,预算75万美元,为了自主控制创作,没有找大制片厂,而是找了联美公司,现在……需要我说得更清楚吗?”
“斯坦利·克雷默很有钱?”
“75万美元有一部分是借的。”
“他在索诺玛?”
“正赶去洛杉矶。”
“哦,你觉得卡尔·福尔曼的股份价值多少?”
“斯坦利·克雷默公司的估值大概50万美元。”
“了解,我们先结束通话,如果时间允许,我去索诺玛看你。”
“ok.”
结束通话,冼耀文给克莱·辛普森去了一个电话,让他别出门,等着收传真。
挂了电话,冼耀文对温特斯说道:“迪克,我要去处理一件临时发生的事,过几天我再过来,去你们家里吃一顿家庭晚餐。”
说着,他还冲埃塞尔说道:“可以吗?”
“非常欢迎。”
“谢谢。”
寒暄完,冼耀文找罗引说了两句话,立马钻进车里,快马加鞭往格林威治村赶。
路上,他拟好传真的内容,到家立刻给辛普森发过去。
好莱坞那边,辛普森接到传真,看完后第一时间给里根打去电话约时间见面,卡尔·福尔曼和斯坦利·克雷默的压力还不够大,得再加加担子。
发完传真,冼耀文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正打算去窗前站会,桌上的电话响了。
“嗯?”
“一位自称波兰先生的男人打来电话找全旭,说有急事。”
“我知道他,你不用管了,下了班过来吃饭。”
“嗯。”
波兰先生就是他当初在亚瑟港餐厅认识的第五分局安德烈·杜德卡警长,后来这个人脉交给全旭维系。
“安德烈,是我,亚当。”
“喔噢,亚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冼耀文回了一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查理陈的爸爸被人打死了,两个多小时之前,见鬼,唐人街又要乱了。”
“谁干的?”
“飞龙堂。”
“明天请你下午茶。”
“ok.”
放下话筒,冼耀文摇晃着酒杯来到窗前,调动脑海里全旭汇报的资料。
无论是安良堂还是协胜堂,都已经在着手洗白,倒不是不混黑转为做正经生意,而是美国加大了对黑帮的打击力度,打击黑帮的主力正从警察往fbi转移。
虽说纽约警察可以收买,fbi也可以收买,但多拿出一份收入收买fbi,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就没啥搞头了,利润全被鬼佬拿走,堂口吃什么?
针对这种情况,安良堂和协胜堂的主要策略是“讲法律”,fbi没证据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若是发生被人捏住把柄的事情,谁捏着把柄就拿钱砸谁,不似警察一般按月拿贡奉。
另外就是变得低调,早些年做了点什么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砍巴闭者,铜锣湾陈浩南是也”,矮骡子嘛,名头不响怎么收小弟,又怎么震慑收保护费的对象。
近些年,安良堂的高层低调多了,都成了好人,做的都是维护华埠安稳的好事,坏事让下面的人干,毕竟有的是想成为屯门扛把子的山鸡,抛出点蝇头小利自有人去拼命。
这么一来,fbi想抓把柄就难了。
至于协胜堂,自打创立堂口,高层就比较低调,一直以外号示人,真名藏着掖着,就是本世纪初大名鼎鼎的堂主素鸭,也没人能说清楚他姓甚名谁,冼耀文上一世所知的七叔伍佳兆,现在回头一想,也说不好“伍佳兆”这名是真是假。
或许就是因为一直以来的谨慎,协胜堂洗白比安良堂更有诚意,高层大概真想领导协胜堂搵正行,扶持他们看中的人建立新帮派,他们当大水喉,坐等吃新帮派的贡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