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玮文的住所。
电台不断发出滴滴滴的声音,赵世英戴着耳机抄收着远方发来的消息。
译好一个电文,她往边上一放,继续抄收下一个。
齐玮文拿起一份电文,目光一扫,所有内容存进脑中——六月,古巴将进入加勒比飓风季,气象专家推测至少1至2场强飓风袭击古巴,主要影响西部和中部甘蔗产区,如哈瓦那、马坦萨斯省。
预计不低于10万公顷的甘蔗田将被强风、洪水夷平或浸泡,另有两成至三成的甘蔗田因倒伏、病虫害导致分下降。
分析过往,甘蔗收割的工作减少,会有部份蔗农流向城市或美国,甘蔗收割效率降低,部分成熟甘蔗会因无人收割在田间腐烂,进一步减少可用产量。
更详细的数据容后发送。
用打火机点着电文,放进火盆中,齐玮文拿起另一份电文。
甘蔗水是印度街头最畅销解暑饮品,孟买今年的天气比往年炎热,街头甘蔗水的销量不降反升,原因是甘蔗水涨价,1安纳/杯涨到1.5安纳/杯或2安纳/杯。
街头小贩为了降低成本,掺水或添加蜜,也有使用未成熟甘蔗榨汁,口感苦涩。
至甘蔗主产地之一旁遮普邦实地走访,今年的温度比往年只高三度左右,但由于无风,导致天气炎热程度飙升。
询问当地老人和气象专家,今年很可能是弱季风,会严重影响雨季的降雨量,不少有先见之明的甘蔗地主已经改种更耐旱的小米或豆类,甘蔗种植面积保守估计减少不低于一成五。
由于价上涨,据传德里正在讨论是否实施配给制,若实施配给制,印度土出口可能停滞。
拿起第三份电文。
印尼国内局势纷乱,各地武装冲突不断,有伊斯兰武装叛乱、南马鲁古共和国叛乱、印共游击队各处骚扰,据传因苏联秘密接触印共,美国对印尼开始军事援助。
为应对恶劣局势,陆军参谋长阿卜杜尔·哈里斯·纳苏蒂安提出强化“领土作战”策略,但军纪败坏,导致平民伤亡。
占全国蔗产量85%的爪哇岛,有将近12万蔗农逃离战区,甘蔗田被荒废;部分地区爆发甘蔗螟虫害,蔗农缺乏药物治理,束手无措;东爪哇省荷兰资本控制厂半数停产清算。
最乐观的估计,印尼今年蔗产量减少三成。
第四份电文。
菲律宾与美国启动谈判,要求减少美国经济特权,引发美国资本恐慌——本格特矿业暂停新勘探投资,铜矿出口减少;联合利华缩减椰油加工业务,转移至印尼;菲律宾业公司关闭吕宋岛3家厂,撤离2000万美元资本。
自上月开始,菲律宾的海蜇出口量增加,经调查,菲律宾沿海的水母群数量飙升,渔民捕捞水母比以往容易。
注:水母拥有感知水压变化的能力,气压骤降和海温升高为厄尔尼诺现象的征兆,若后续低压系统形成,菲律宾极有可能遭遇数十年未见的强台风。
第六份电文。
伦敦市场主要玩家已经在调查当中,近日出结果。
第七份电文。
纽约咖啡和交易所玩家名单已交给全秘书,副本于香港时间22点发送传真。
看完一份,烧掉一份,齐玮文略一斟酌,道:“给新加坡发报,尽快发送一份马来亚和新加坡的蔗价格表,从去年五月份开始统计。”
“是。”
经过一阵忙碌,终于可以小憩片刻。
信鸽赵世英摘掉耳机,站起来扭了扭腰,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点着,吐出一口白雾后幽幽说道:“为了组建气象情报网,已经投入七万美金,你不怕小男人骂你败家?”
齐玮文抬手扇风,扇去鼻前的烟雾,“农民靠天吃饭,资本也靠天吃饭,提前知道三个月后的今天会下雨,这条消息可能价值数千万美金。”
“如果提前知道存放白的仓库会着火,或运送白的货轮会沉,是不是也很有价值?”
“未必,水浑时能摸到鱼,水太清不行。有人赚就有人亏,你不守规矩,别人可以直接要你的命,有命赚没命。”
“有人的地方就有规矩?”
“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出千只能偶尔为之。做好自己的分内事,有了收获,小洋鬼子不会吝啬。”
赵世英妩媚一笑,“奖赏我不要了,小男人借我玩两天。”
“想得美。”
“哈哈哈。”
看赵世英浪笑,齐玮文蹙眉道:“复兴银行那边有什么动静?”
赵世英收起笑容,“袁德泉好像又转了一笔钱去巴西,具体数目不详。已经快有两百万美金,我看可以收网了,再等容易有变。”
“我会告诉小洋鬼子,让他派人去巴西。”
台北。
一个稻草垛上,一连串连绵的旖旎声荡出几里远,王朝云的双手再也握不住毛竹竿往下滑落,带着身体软软地瘫趴在稻草把上。
在她身后,冼耀文解开皮带,手伸进裤裆里掏了几下,一只土灰色的蚱蜢到了他手里,然后往后背一摸索,又是一只。
脱下衣服一抖,几只蚱蜢振翅跳跃。
收拾干净自己,他帮王朝云赶走头上的蚱蜢,掸掉粘在头上的稻草碎屑,整理好她的裙子,将人抱起,行至稻草垛边沿,往下一跃,稳稳地落在地面。
然后,农夫与蛇的故事发生,王朝云仰起头朝他的肩膀咬去。
咬完,啐了一口“八嘎”,王朝云挣扎着站到地上,两只手东挠西抓,“该死的混蛋,为什么要在稻草垛。”
冼耀文挠了挠后脖颈,嘿嘿笑道:“刺激。”
“八嘎,赶快送我回去,我要洗澡。”
“宵夜不吃了?”
“八……”
“走,回去。”
不等王朝云再骂出声,冼耀文拉着她往前走。
……
翌日。
七点半,冼耀文来到杨静怡母亲做事的东家门口等着。
一栋日式建筑,有小园,但没有围墙,比齐东街日式宿舍要差一点。
等上片刻,一个三十来岁贵妇打扮的女人走了出来,朝吉普车看了两眼,接着往大街的方向走去。
少顷,杨静怡出现,她身边跟着一个同她身高相仿的女人,三十出头的年纪,头发乌黑,梳理得一丝不苟,看走势应该是在后脑勺的位置挽了一个发髻,这是当下做佣人的女人最普遍的发型。
她的面部高宽比约1.3,接近幼齿比例,但下颌折角清晰,平衡了稚气与性感。
开扇形双眼皮和下垂眼尾,让瞳孔的曝光度达到九成,这是典型狗狗眼,给人一种无辜感,容易获得男人的垂怜,若是凝视,会有一种慵懒的诱惑力。
鼻梁高度适中,鼻头圆钝带肉,鼻翼略宽,让她的面容看起来不是那么精致,富有亲和力与活力。
上唇m形明显,下唇饱满,厚度比1:1.5,自然状态下呈微张状态,略带欲感。
一身亮黑色的宽松旗袍,外面披一件蓝黑色的开衫,脚上一双低跟皮鞋款式的黑布鞋,这一身也是典型的佣人打扮,一般会出现在经常需要招待客人,却又雇不起多个佣人的家庭,佣人的打扮需为东家维持体面。
总的来说,杨母的长相属于我见犹怜型,年龄也不算大,若是没有杨静怡这个拖油瓶,应该不难找一个殷实的男人过日子。
观察结束,冼耀文见母女俩还在联袂往前走,杨母一点没有停步的意思,他顿时明白便宜丈母娘要找毛脚女婿交心。
推开车门下了车,他径直走向母女俩。
来到近前,他腼腆笑道:“静怡,伯母你好,我是冼耀文。”
杨母平静地说道:“冼先生,请跟我进屋喝杯热茶。静怡,你在外面等着。”
“好的。”冼耀文回应一声,又对杨静怡说道:“静怡,你先上车,我和伯母聊聊。”
“嗯。”
冼耀文跟在杨母身后往屋里走,进入居间,杨母的脚步未停,继续往深处走,按行进的方向判断,应该是前往佣人房。
“大概是东家的规矩重,不让杨母在居间会客。”冼耀文如是想着,继续跟随。
又走了几步,杨母拉开一道障子门,走进一个小房间,冼耀文还没跟进去,她背对着冼耀文说道:“把门关上。”
冼耀文关上门,静待杨母的责难。
谁知杨母并未转身,只是看见她的肘关节开始活动,观姿态的变化,她应该是将手抬了起来,做什么却无从得知。
少顷,杨母的身体微微颤动,接着肩膀出现更大幅度的颤动,冼耀文立马反应过来杨母在做什么。
此刻,他略有点嫌弃自己的反应过于灵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