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绵羊你怎么了？”见我一直都没有离开，也没有说话，户曜在我面前晃晃手，问道。

我微微垂头，双手捏得关节发白，耷拉着眼睫望向被阳光照射得刺眼的白色船板。

“你知道我最讨厌谁吗？”

“该不会是我吧？”他不甚认真地嬉笑。

我不说话，沉默地将手机放到他面前。

低头看清屏幕内容的一瞬，户曜身体猛然一颤。他锁上屏幕，把手机塞回我手心：“你知道啦？”

“现在可以送我回去了吗？”我面无表情地问。

湿润的海风迎面吹来，我的发丝被吹得凌乱。户曜吐了口气，抬手认真整理着我的发丝，一缕缕别到耳后，又温柔地理顺。

“小绵羊，梓远一直都很在乎你，他为你做了很多事。”

“我不要他在乎，也不要他为我做任何事情！”我很大声地说。声音响彻辽阔的海面，在空中盘旋的海鸥吓得惊叫着飞走，大提琴的旋律也在此刻消散。

户曜眼底浮出几丝无奈，他大手落到我的发顶上，慢慢揉捻我的发丝：“如果你讨厌他，却让自己变得痛苦的话，为什么不试着接受他。”

“我没有痛苦，只要看不见他，只要他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很开心！”用力打掉户曜的手，我盯着户曜，“送我回去！我已经知道你每天都骗我外出的目的了。”

“他毕竟是你哥。”

“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我双眼发红，扯尽喉咙大叫，好像这样就能事实变成谬论，“他不是我哥！他是私生子！是他抢走了爸爸，间接害死了我妈妈！”

砸着甲板，摔着东西，好像这样能把难受的情绪都摔出心外。只是这个方法不太奏效，还有什么扎在心底，怎么都摔不掉。

“送我回去宿舍。”我沉下声音又说一遍。

户曜凝视我，苍黄色的眸子聚着一股执拗，他并没有放弃说服我。

“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