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晓峰望着眼前风轻云淡,与他印象中冷若冰霜,心如铁石形象完全不符但却有绝对算得上是同一人的青年棋士,轻声叹道:“与我对弈之人倘若是他人,我自然不会弃子投降,但我面对得却是你,一个曾经胜过你的人,因此即使我不愿意承认,但却也不得不承认,在与你对弈之时,我的心中已经抹上了一层因你而存在的阴影。”
“此棋局已是死局,在无其他转圜可能,这一局却是我败了!”看了棋局半晌,迟迟不肯落子的谢晓峰放下了棋子,望着眼前棋士轻声叹道。
平凡,不,君箫染微微一笑,拿起放在桌上的折扇,开口道:“平凡不败,败者死!而君箫染却可败,即使败也不用死!在我眼中这就是平凡与君箫染的区别!”
触不及防,这忽然的袭杀,不但方向角度都刁钻异常,而且这挥剑之人,具备许多剑者都不具备的快、狠、准,可算江湖一流的用剑高手。
这两马车显然不如李燕北的马车华贵,也没有李燕北身侧那四名魁梧如天神的侍卫,但却也没有人打这辆马车上的人主意。马车也除了富丽堂皇,也没有什么太特殊的地方,只是挂上了神剑山庄的标志。
车外喧哗、车内宁静。
如果对面是一位著名棋士,慕容秋荻自然不会惊讶,可对面也分明是一位武者,而且还是一位年轻的武者。
知晓神剑山庄标志的人几乎得出了一致的意见。
慕容秋荻知道谢晓峰在文采之上的造诣并不逊色于武学之上的造诣,不过此时此刻在下棋方面,对围棋造诣不凡的谢晓峰似陷入了困窘境界。
在文会中,以武闻名的神剑山庄三少爷满腹经纶,败了不少学识渊博的风liu才子,在琴棋书画等方面展现出了超拔流俗的造诣。这才得到她的倾心。
“此次洛阳风云汇聚,君公子本不应当来洛阳,即使君公子身于红尘万丈之外,不想理会江湖俗世,但却亦不可能不被江湖风波席卷,不可自拔。”
华贵的马车忽然出现了一道裂缝,裂缝出现的瞬间,一道乌光同时出现,速若金虹掣电,直朝沉默不语的平凡脑袋洞穿而去。
神剑山庄的谢三少爷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君兄,你可真会省事啊,竟将所有的麻烦一并退给了我们神剑山庄,但不过凭借君公子这番话,我谢晓峰便为神剑山抓紧接下这一担子麻烦,但还请君兄为我解答一个疑惑:君兄是为琴而来,还是为人而来?”
“你将事情看得有些过于悲观与片面了,就眼前局面上而论,我黑子占据不小优势,但你却忘记了一件事情,我的官子功并就逊色于你。”面对胜了的棋局,那位一身青衫长袍的青年既无骄傲神色也没有孤独自弃之感,平静的望着棋盘上纵横交错的黑白棋子开口说道。
至少慕容秋荻知道谢晓峰不但剑术一流,文采亦不凡!当初她心慕谢晓峰可并非因谢晓峰之武艺,出生武林世家的慕容秋荻见过不知多少武林高手,对于武学早已经厌倦。慕容秋荻邂逅谢晓峰并喜欢上谢晓峰因一场文会。
君箫染含笑望着一眼说出这段言语的慕容秋荻,偏过头伸手推开窗布,望着街道之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轻声道:“我与谢夫人、谢公子的目的一样,仅为洛阳琴会而来,至于《长生诀》?则并不在我的考究之中。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倘若真无可避免,那唯有去面对了,至少我君箫染可不还有神剑山庄谢公子与谢夫人两位强力后盾,不是?谅他们也不敢轻待于我。”
“好说好说!”谢晓峰大笑答应。
李燕北,这个名字在江湖上或许很少有人听见过,但只有有一些财富的商人那都知道这个人的大名。京城之地龙蛇混杂,而这个李燕北却可以在京城那龙蛇混杂之地成为一方霸主,可见这个李燕北的本事。
君箫染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与谢晓峰对视,缓缓开口道:“或许为人而来吧!”
慕容秋荻满脸柔情的望着正握着棋子沉思的丈夫,一双秋水眸子忍不住闪现出了一丝惊讶的神色。江湖之上人人都知道神剑谢晓峰之名,而作为谢晓峰之妻慕容秋荻知道得事情可比江湖人了解的事情要多上许多倍。
“好吧!”谢晓峰轻声叹了口气,而后在马车上半站立起身对君箫染做了一个见面礼,开口道:“在下谢晓峰,见过君兄!”